他們都很尊敬顧錦朝。但這種尊敬是因為她的身份,是因為陳三爺的身份。但是誰又料到。顧錦朝年紀輕輕,竟然能視死如歸。顧全大局。
“卑職立刻就去。”陳義啞聲說。
顧錦朝回了次間坐下,采芙給她端了盞茶上來。
她望著遠處被風吹得搖曳的大樹,低聲說“采芙,你也早過了放出府的年紀吧”
采芙笑了笑“奴婢伺候夫人挺好的,卻也不想嫁人生子。”
顧錦朝說“那不也是可惜了,等今天過了,我在陳家給你尋摸個好人吧。”
采芙搖了搖頭“奴婢沒有喜歡的人,夫人不用麻煩了。”
采芙正是大好的年華,要是陪她葬在陳家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顧錦朝閉上了眼,久久沒有說話。
“快要下雨了吧。”陳彥允站在皇極殿的臺階上,眺看著遠處的午門。
“陳彥允”葉限說,“我們今天可能活不成了。”
“怎么了”
葉限指了指那涌動如潮水的軍隊,“你看他們破城用得了多久”
“約莫半個時辰吧。”陳彥允說,“要是快的話,一刻鐘也可以。”
“咱們只有六千人,他們卻有一萬三千人。更別說神機營火器精良,要是動用火器攻城,咱們再有個六千人也不夠死。”葉限說,“他張居廉什么時候把京衛的人都收買了,一個個腦袋別褲腰帶上,敢跟著他謀反我跟你說,我生平最討厭的人除了張居廉,那就是你了。要是真的要死,你別和我死在一起”
這是他算計失誤的地方。
想來以謀逆的大罪壓下來,應該沒有多少人會跟著張居廉才是,他竟然還能召到這么多兵力。
陳彥允笑了“世子爺,不和我死在一起,你想怎么死”
他倒是還笑得出來
葉限感覺到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冷冰冰的。“我出來的時候,我母親哭得驚天動地的。差點把我綁起來不要我出來我祖父就送了我這個東西。”他把那冷冰冰的銅牌放到陳彥允手上。
陳彥允一看就怔住了。長興候家竟然有兵符
“可惜調兵也來不及了,看鐵騎營能擋多久吧”
雨越來越大,攻城的鈍聲也越來越響,沉悶,震動。好像隨時都能破入。
葉限把東西拿回來。他站到陳彥允前方,冷聲道“盾手、弩箭手站到前面其他人給我后退。”
陳彥允后退了一步,暗處埋伏的錦衣衛也都對準了城門。
“三爺”江嚴過來了,“皇上已經出城了。”
他們這是要跟張居廉唱空城計,但就算如此,也只能保朱駿安一條性命了。
陳彥允嗯了聲,“陳家有消息嗎”
江嚴搖搖頭“一切都好。”
那些人的包圍在不斷地縮小。連陳老夫人都感覺到了異常。
她過來找顧錦朝說話“這究竟是怎么了老三人呢”語氣顯得很嚴厲。“老三媳婦,你可不能搪塞我。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顧錦朝有點頭疼,繡渠忙說“太夫人一定要過來。奴婢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