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沒有說話。卻抬頭看了看他。還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個高大模糊的影子。
顧錦朝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眼睛好疼”又問他,“你不是下人吧,你是誰”
陳三爺站起身,他已經看到陳義朝這邊來了,他要立刻動身去大興了。
“好好休息,不要看雪地。”陳彥允說完,轉身沿著抄手游廊走了。
陳義果然在不遠處等著她。
走在路上的時候,陳三爺問管事“我看到貴府還有人在服喪,可是有什么不幸之事”
管事回答說“咱們表小姐的母親逝了,服喪的應該是伺候表小姐的人吧”
陳三爺聽著沒有說話。回去后不久,他就有意無意地打探過,知道了顧錦朝的身份。適安顧家顧郎中的嫡長女,從小在她外祖母家紀家長大,剛及笄后不久母親就去世了。
難怪那天她這么委屈。
明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哭得這么難看。
陳三爺凝神想了一會兒
陳玄青過來請安了。
他讓陳玄青坐下,跟他說“前幾日你祖母說,想讓你和俞家小姐定親。至于成親的事,你要是愿意就幾個月后。要是不愿意這么早成親,就等明年會試過了再娶。你看你怎么打算的。”
陳玄青只是猶豫了一下,立刻就說“父親,我想早點成親。”
陳三爺本還以為憑著陳玄青的性子,會等到會試后才成親的。
既然他想早點成親,那自然好。
從定親、下聘到娶進門,也就是三個月的功夫。
而這三個月,正好是朝廷風云變幻之時。皇上駕崩,新皇登基。范川黨被全面肅清,牽涉戶部官員達二十多人。右侍郎滄州許炳坤也被牽連下臺,那晚他親自帶人抓捕,主審許炳坤三天,后判他流放伊犁。
他也從詹事府詹事升任為戶部尚書,東閣大學士,最年輕的內閣閣老。
陳玄青的婚事他是沒怎么管,等到他手上沾滿鮮血,卻也是功成名就的時候。天下大概也是平靜下來了,他平穩地坐在高堂上,接了兒媳捧上的熱茶。
陳三爺溫和地對陳玄青說“以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陳玄青點點頭,看著父親很久。
父親好像已經不只是那個父親了。
喝茶,放下茶杯,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有壓迫感,這可能真的是權勢帶來的。
誰說不是呢,出了個閣老,陳家才是真的要進入鼎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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