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侍衛與他面熟。
平日開店賣肉餅,時懷山對真實面容有所遮掩,免得唇紅齒白顯得不像是干粗活的人。
不過他所掌握的易容本領甚為粗淺,是一個老乞丐看他可憐,老是
要不到飯,教他用各色塵土鍋灰抹一抹,裝扮成吃不起飯的慘狀,才慢慢有人給他施舍。
可惜當時時懷山過得渾渾噩噩,每日全憑本能活著,其他事情概不關心,根本不記得老乞丐的面容。
后來他開了店,想去找老乞丐回報一二,卻發現他常在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不知是離開還是已經故去了。
抹掉臉上的塵土,時懷山顯露出本來的容貌,容顏清麗,堪稱名門俊秀,大家公子。
因經歷頗多,文質彬彬的氣質中夾雜著一絲憂郁,又有看遍世事的成熟,若是讓閨秀們看了,定然被迷得當場上門提親。
要是讓侍衛仔細去看,依舊能看出先前的影子,并不保險。
或許是到了時來運轉的時候,福安不太放心四人的辦事水平,回宮后另派了人接管此事,在卯時之前到達時府。
清點過人數,并無缺漏,便讓四名侍衛走了。
至此,時懷山的心徹底放下來。
房間里共有二十二人,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周邊裝飾擺設無不華麗,腳下鋪的地毯格外綿軟,溫度比春日更加暖和。
時懷山垂著頭,在一群面首中毫不起眼,他刻意收斂氣質,生怕自己在一群鵪鶉中成了惹眼的鶴。
槍打出頭鳥,他不想還沒報仇,就因為些許疏忽暴露了自己。
不知等了多久,當今洛國最有權勢的太監才姍姍來遲。
聽到一群太監諂媚的聲音,時懷山心神激蕩,拳頭握緊又松開,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
“人都在這里了”聲音很淡漠,仿佛房間里的人對他來說與地上的蟲子沒有什么差別。
他下令誅殺時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時,是否也是如此輕蔑的口吻
時懷山定定看著地面
,怕自己抬起頭看到閆溫茂,就會忍不住上去與他同歸于盡。
閆溫茂的腳步繞著面首們轉一圈,“呵”了一聲道“畫像的畫師是年老體衰,老眼昏花了”
畫的人像與實際的人有三分像就謝天謝地。
福安也覺得畫師畫得不怎么樣,但他以為是自己看不懂,沒想到千歲也不滿意。
“老奴現在就讓畫像的畫師滾蛋”
閆溫茂不可置否地輕哼,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畫師眼睛可能有問題,但福安沒有。
挑來的人不說個個人中龍鳳,倒也高挑挺拔,站在一處賞心悅目。
“第四排第三個,站出來給我看看。”
時懷山身體一抖。
怎么回事,他被發現了
閆溫茂見點出的那人低著頭,一幅非常恐懼的模樣,磨磨蹭蹭走出隊伍,不滿地道“把頭抬起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