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宮中,閆溫茂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案幾上堆著何物一概不理,思緒如潮涌動,只覺度日如年。
過不了一會兒,他便要望一眼滴漏,不過小半個時辰,竟然看了滴漏近十回。
“千歲大人,陛下讓您過去一趟。”
一名宮女被帶進來,低聲對閆溫茂道。
閆溫茂身體一顫,不由自主回想起洛初初當著許多面首說出的那些話,有些恥于去想,又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出洛初初的輪廓。
他不說話,宮女不敢再開口。
閆溫茂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口被想象的情景扎得陣陣疼痛,又想到洛初初能使人來喚他,或許事情沒到那個地步。
“走。”
懷著復雜的心情來到棲鳳宮,發現處處寂靜,只有洛初初房間里傳來歡笑的聲音。
推開門,見洛初初斜躺在床上,云鬢輕散,墨發垂落,輕薄裙擺如花瓣般在床鋪上鋪開。
裙擺里露出一雙軟玉似的小腿,只穿了一只繡鞋。說是“穿”,不如說是掛在腳趾上。
嫩滑的小腳泛著一抹紅,漫不經心地挑著繡鞋,一晃一晃,好似晃的不是鞋,而是人心。
面首只剩下一人,背對著門口,半跪在床榻前,卑微地拾起另一只鞋子,要給洛初初穿上。
洛初初嬉笑地把腳蜷起來,躲開那面首的動作,反倒挑起他的下巴,帶著幾分嬌縱的風情,櫻唇微張,斜斜看向門口的閆溫茂。
“閆大人還在等什么還不快過來”
面首身形頓了頓,順從地從床前讓開,給閆溫茂留出位置。
閆溫茂腳步不由自主地向洛初初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緩慢。
他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又感覺縱使錦衣重重,在她眼中依舊像身無寸縷般,哪怕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也被
那個斜躺在床榻上的妖精看得明明白白。
何至于此
就在他顫抖得即將站不住,想要握住那只白嫩的小手,跪在床前時
洛初初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閆大人你站太近了,我起不來。”
閆溫茂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洛初初隨意地把裙擺蓋在自己的小腿上,又覺得熱,重新把它踢開,給時懷山使了個眼色。
時懷山不明所以,洛初初不得不指了指茶杯,他才慌忙端起茶杯遞到她手里。
揭開蓋子舒服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后噸噸噸將剩下的喝完,砸吧砸吧嘴,把空杯子塞回時懷山手里。
“閆大人,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一下。”洛初初斟酌著說辭。
“”
旖旎氣氛一掃而空,洛初初卻無自覺,自顧自道“懷山服侍得甚是貼心,我就多問了他幾句。不想這一問扯出一件事來,或許閆大人有興趣知道。”
說罷黑亮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著閆溫茂,他的每一個表情都不放過。
閆溫茂不知怎么出了神一般,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洛初初只得從床上站起來,得益于床榻的高度,她比閆溫茂還要高出一個頭。
錦繡堆砌,觸感綿軟,不好站直,她便將手搭在閆溫茂肩頭上,表情有些慍怒,因容貌清妍,又像是在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