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溫茂沒有直接取出銀票,而是道“今日身上未曾帶著許多銀兩,掌柜可去這個地址取。”
掌柜接過折成兩折的白紙,打開看了看,上面果然寫著一個地名。
名門公子小姐外出購買物品,有直接付賬的,有記賬然后使小廝送來的,還有這種需要上門去要的。
“不知二位貴姓”
“姓嚴。”閆溫茂道。
“姓嚴”掌柜思忖片刻,覺得應該是個小官。不過小官也是官,能在京城中過得風風光光就行。像他這樣的平民,什么官都一樣,反正惹不起。
“待小的明日將房契送到貴府,再取銀兩。公子小姐若是有什么看上的,今晚便可以拿走。”
籠子里的貨都是他隨意抓來的,皆因已經出不起進貨的銀兩了,只能隨意抓了些不要錢的。果然,一只都沒賣出去。
他從小就不耐煩學他爹侍弄貓貓狗狗,爹偏偏叫他繼承這家寵物鋪子,結果寵物死了許多,客人也越來越少。店面他不耐煩打理,只拿著賺來的銀兩花天酒地,為附近姑娘所鄙夷,至今未娶妻。
如今家里留給他最后的祖產也要賣掉了。
掌柜心中閃過一絲惆悵感慨,很快,這點兒感慨就被即將能夠得到五百兩銀子的喜悅給沖淡了。
青樓的相好,酒樓的酒肉,體面衣裳反正在京城中區混不下去,可以去邊緣買套宅子,還能剩下幾百兩揮霍。
洛初初對這個掌柜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顧籠子里散發著不好聞的氣味,提起裙擺微蹲,看向最下方一個籠子。
“剛剛是哪只小寶貝在叫啊”
或許是她的聲音很柔和,角落里一只遍體鱗傷的小狗輕聲嗚咽,慢慢從大狗旁邊擠過,來到欄桿旁邊。
“是你在叫啊”洛初初見小狗有一雙黑黝黝亮亮的圓眼睛,臉蛋圓圓
的,體型較其他小狗更加嬌小,頓生憐憫。
她轉頭對閆溫茂說道“就這只了。”
閆溫茂笑了,縱然是陌生的面容,仍然有如沐春風之感,帶著稍許無奈道“阿妹,你說過,你只是進來看看。”
洛初初小臉一紅,哼了聲道“你都幫我把店買下了,還說什么嘛。”
閆溫茂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得離籠子遠了些,對掌柜道“幫我們將這只狗抓出來。”
“好嘞。”
掌柜在墻根找到一根粗壯的棍子,左手拿著棍子,右手打開鐵籠。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怕了的緣故,籠子里的狗沒有趁勢撲過來,而是盡力往遠離掌柜的方向縮。
那只小狗也害怕得直往后縮,掌柜想著這是貴客看中的狗,不能太過粗暴,耐著性子哄道“你快出來,不是要打你,是要送你去享福呢。”
小狗哪懂他在說什么,只知道他就是把自己抓來還經常打它的人,嚶嚶叫著往大狗身后躲。大狗齜牙咧嘴威脅,它只能待在原地,弱小的身軀瑟瑟發抖。
掌柜看準位置,一把抓住了狗腿,將它拖出籠外。
“嗷嗷嗷”小狗慘叫起來。
“你輕點”洛初初怒道。
掌柜陪著笑,把小狗抱在懷里,道“貴客誤會了,小的很喜歡這些狗的,要不然也不能嗷”
他慘叫出聲,原來是小狗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快速脫下外袍把狗包起來,舉得離自己遠了點,無意間碰到傷口,掌柜痛得五官都有些顫抖,依然強笑著道“這只狗野性難馴,待小的取個籠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