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閆溫茂的手,洛初初在走道里奔跑起來,直直朝著慘叫聲的源頭而去。
正在拖拽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的兩名兵卒,忽然見到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出現一個容顏美好的少女,不由得停下動作。
洛初初沒有看他們倆,而是盯著被拖在地上的人。
那人兩條手臂皮膚全無,鮮紅色液體不停從組織之間滲出,那人仿佛不覺得痛一般,兩只手緊緊抓住地面。
十指難辨形狀,扣在地面上留下十道血痕,見之毛骨悚然。
喉嚨里像瀕臨死亡的野獸一樣發出意義不明的吼聲,意識似乎時而清醒時而混亂,兩眼凸出,幾乎要從眼眶滾落,額頭青筋暴起。
那人忽然意識清醒一瞬,看到不遠處色澤美麗的裙擺,仰頭看著洛初初發出呵呵笑聲,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兵卒用力踩在他背上,試圖讓他閉嘴。
“呃……”
洛初初待在原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么。
背叛者……
閆溫茂穩步走來,將洛初初的肩膀攬住,沉聲道:“把人帶走。”
洛初初低著頭,繞過兩人,閆溫茂沒有阻止她,兩人來到一間格外不同的牢房前。
其他牢房的都是欄桿,而這間房間是結結實實的石壁。
伸出素白小手,把門推開。
入目是一整面墻,墻中央掛著三個人,他們身側都是各式各樣的刑具。
溫暖的大手覆蓋在她眼前,洛初初微微仰頭,潔白脆弱的脖頸暴露在血腥冷意之中。
“有些事情,陛下看過就忘了吧。”
洛初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平靜地問道:“還有其他可看的嗎?”
“……約莫是沒有了。”
“那我們走吧。”
“好。”
“他們都是什么人?”洛初初邊走邊問。
......
“本以為是奴才手下的人,但卻是混入的聞人胤的奸細。”閆溫茂道。
洛初初點點頭,沒有問為何他的手段會如此殘忍。
只道:“辛苦你了。”
……
“關于被軟禁的官員,閆大人打算怎么辦?”洛初初聽完前因后果,詢問閆溫茂。
“自然是再派人過去,只是信陽不在京中,難有甚合適人選。其余兵卒不是不合適動,就是良莠不齊,且長途奔襲恐怕會對士氣有所妨害。”閆溫茂也沒有想到什么好辦法。
洛初初若有所思,道:“某城與需要修筑堤壩的城邑相隔不遠,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協助么?”
閆溫茂試了試溫度,把藥膳遞給洛初初,不顧她嫌棄的神色,硬是放在手里。
“陛下喝了藥膳,奴才再與您分說。”
“你是在說書啊!”洛初初瞪了他一眼,看著藥膳,滿臉抗拒地端起來咕嘟咕嘟喝完。
雖然藥膳味道不算多難接受,但是她已經喝得太多,一聽到是藥膳就討厭。
“好了,說吧。”
“那官員是尚書令手底下的官員。尚書令您只見過兩次,一次是登基時,另一次是祭祀時。”閆溫茂道,“尚書令已經從朝野之中半退隱,但并不代表完全沒有野心,可能只是力不從心或是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