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時間已到,并未有人上門找麻煩。
這些家族又等了幾日,仍然沒有人上門,在朝廷中做官的人也沒有被針對。
原來女帝只是嘴上厲害,實際上并無鉗制他們的手段。
他們松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把信寄出去。
……
無論何時,京城都是繁華引人向往的地方。
即便是京城中人已經身在渾水之中,想的都是怎么保全自家,但是在外界看來,仍然是錦繡堆砌,金玉鋪路的好地方。
城門口的守衛一如既往,嚴苛地打量著進出城門的人。
哪怕只是穿著破舊的百姓,也不時會被叫停,看看他們有沒有攜帶什么東西進京或者出去。
一隊商隊排隊入城,車上貨物堆得高高的,旁邊還有請來的鏢師。
“站住,你們干什么的?”
“這位官爺,我們就是做點小生意,小生意。”商隊頭領賠笑迎上去,把一塊硬質物體塞進他手里。
掂了掂重量,守衛表示滿意,掀開車上遮蓋貨物的篷布看了看,將他們放進去了。
“哥,你怎么那么輕易就放他們進去啊?”新來的守衛看著商隊離去的背影,有些貪婪地說,“他們運的肯定是好東西,請了那么多鏢師。”
守衛不動聲色地收起手里的東西,道:“你年輕,你不知道,越是這種看上去是肥羊的,越不能得寸進尺。你猜猜他們哪來那么多銀子買貨?背后有沒有人?”
他這么一說,新來的守衛作恍然狀:“原來如此。但是我覺得那些鏢師有些過于……過于勇猛了,不像是普通人。”
“所以說你年輕。”守衛笑了,“你猜猜,京城中大戶人家用的名貴香料,精巧的西洋小玩意兒從哪里來?不都是商隊親自去西域買來的。”
“西域之人極其兇悍,沒兩把刷子你想做這個生意,恐怕是有命去沒命回。敢走這條路,帶的人越勇猛越好。說不定啊,他們見的血比你放過的水還多!”
粗俗的玩笑讓新來的守衛有些尷尬,也讓他放下了心。
想到什么,守衛又說:“對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大約這種進香料、賣名貴物件的人會更多。”
“為什么?”
“這你都忘了?女科要開了!全洛國的讀書娘子都會來京城考試,到時候才叫一個熱鬧。”守衛笑嘻嘻地道,“我要是商人,我也挑這個時候進京,保準能大賺一筆。”
原來是這樣啊,他差點沒想起來,商人進京跟女科科舉有什么關系,還是這種專門投機取巧的人更了解。
看來沒什么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等到下值后,守衛大大咧咧一路打著招呼走進茅廁,檢查過沒人在里面以后,從袖子里取出那塊硬質物體。
從表面上看是一塊銀子,然而輕輕一掰,它便裂作兩半,露出其中夾雜的一張紙條。
守衛將紙條打開,一目十行看過去,吁出一口氣,眼中有淚意。
多少年了,信將軍終于要回京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守衛,不普通的是,他曾經是信家軍中的一員。因為傷勢無法再留在軍中,被信陽安排回京。
他能做的就是繼續自己的生活,在守衛中混熟,等到信將軍需要的時候給他提供幫助。
果不其然,信將軍真的給他送了信。
“我不能辜負信將軍的信任……”
宮中,洛初初收到時懷山的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