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被閆溫茂抱住,然后從凳子上挪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騰空的時間似乎有點長。
站在地上,閆溫茂將手松開,維持著冷淡的表情,道:“陛下喚奴才前來,有何吩咐?”
“哦,是因為聞人胤的事情。”
洛初初回過神,示意閆溫茂坐到桌子旁聽她說。
她簡略地將最近這些時日作出的決策講給他聽,閆溫茂聽得很認真,即便侍風早已傳訊告知過。
用目光描摹著洛初初的面容,剛才一觸即分的親近和一個不夠長久的擁抱已然失卻作用,思念如潮水一般不可遏制地涌出。
為什么越是見到她、越是思念她?
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自己不要有多余的舉動,掌心的潮濕卻如同剛剛進行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你在聽嗎……”
洛初初覺得閆溫茂的目光溫度越來越高,似乎不是因為聞人胤的行為而憤怒。
小手覆蓋在他的手上,閆溫茂動了動手指,忽而笑了。
“陛下的意思,是想讓奴才協助?但奴才以為,閹宦不得干政,陛下怕是想錯了。”
洛初初一噎,道:“洛國現在被聞人胤這條大蛀蟲所害,如果你不出手幫忙,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么壞事。我都懷疑軍糧和補給被搶走,就是他里通外合聯合金梟國一起干的。”
這句話本是她亂說的,但看到閆溫茂的表情,洛初初先是猶疑,而后轉為震驚:“難道真的是?!”
聞人胤簡直不是人!竊國之大盜也不過如此了,而且還是聯合外人一起偷竊!
“那,那你在處理勤王府之前的那些人……是不是都跟聞人胤一起偷竊了軍需?”
“算是吧,是聞人胤找的幌子,他們還自以為占了大便宜。”閆溫茂隨口道。
在發現這件事之后,閆溫茂就已經猜到,聞人胤可能有謀反之心。
勤王府也是跟著聞人胤里通外國的家族之一,因為人多財多,被放在最后處理。
洛初初的表情變得有些焦急:“閆溫茂,我沒跟你開玩笑,沒有你幫忙,洛國真的有可能會陷入水深火熱。”
“那與奴才又有何關系?”閆溫茂漫不經心地道,“干政不是奴才該做的事情,若做了,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洛初初真的急了,脫口問道:“洛國與你無關,那什么才與你有關?!”
閆溫茂不再言語,看著洛初初。
洛初初先是憤怒,而后是錯愕,最后紅暈從面頰一點一點蔓延到耳根。
是啊……他最初的時候,根本沒有管過那么多事。
洛初初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若論起來,閆溫茂真的不算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的統治者,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像那些只為利益而不顧邊境的人一樣,甚至以前的他就是其中一員。
但是……她想要洛國大治,所以他便一聲不吭地轉了性子,開始考慮更多……
洛初初站起,走到閆溫茂身邊,緊緊抱住了他。
不過一剎那,閆溫茂便抬手環抱住洛初初。
兩人的發絲交錯糾纏,織出一段無需言明的繾綣。
好似在冬日大學中踽踽獨行數百年,終于落入溫泉之中,溫柔如遲來的春風,化盡身上經年積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