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賞和升官只能等他回京再說,是以先前洛初初并未直接與他對話。
但是如今聞人胤意圖謀反,京中的將領出自簪纓世家,出身意義大過于本身的本事。
洛初初并不十分放心,而且也不確定京中兵卒有多少是聞人胤的人。
保護艱難而破壞容易,只要軍中有五分之一乃至十分之一的叛徒,這仗還未打起來,幾乎就已經注定了敗局。
所以她想要這位副將回京,順便帶一部分精兵強將回來。
常年邊境飲血,想必戰斗力遠遠超出京中這些太平兵。
聞人胤并未告知時懷山他會什么時候動手,但是應該不會太早,因為他招攬時懷山的態度并不急迫,還允許他考慮一段時間。
由此推測,至少不是在最近兩月。
所以洛初初給這個任務的時限是兩個月,必須要趁聞人胤準備好之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否則只會陷入被動。
洛國賭不起,洛初初也賭不起。
必須要用最安全的方式剜掉附在洛國身上的這塊腐肉,才能不傷及洛國根本。
京城的平靜一去不復返,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弄得人神經敏感。
馮家再次收到時懷山送來的信件時,發現其中去掉了許多客氣的言語,取而代之的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而他們私下打聽時,發現有很多搖擺不定的家族也收到了這封信,可以說是警告,也可以說是規勸。
“爺爺,我覺得我們應該聽時懷山的,站在女帝這邊。”馮登云說道。
馮老爺子捋著胡須,沒有說話。
“登云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情糊涂些好……”馮老爺對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說道。
馮登云搖頭,不贊同地道:“父親,懷山與我們家的關系算得上同氣連枝,這種時候送來信件,一定有他的考量。”#......
他自言自語:“我只怕不按他說的做,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馮老爺有些不悅:“看你說的……”
“登云說的有道理。”一直沒說話的馮老爺子突然開口,“京中,不太平了啊。這水越攪越渾,馮家恐怕無法獨善其身。”
“我也是這么想的,許多家都收到了信,恐怕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馮夫人說道,“何況我們家既然選擇了與時懷山交好,那就是選擇了女帝,只是沒有光明正大站出來而已。”
馮老爺見夫人發話,只得認真聽著。
“此番不過是由暗地轉到明面,也算不得什么。”
經過商議,最后由馮登云執筆回信。
一封封信件傳了出去,一封封回信又傳回來。
接到馮家回信時,時懷山并不意外,他相信自己這位好友會想清楚的。
所有散發在外的信件措辭都一模一樣,用的是女帝的名義。
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看出來,閆溫茂逐步退出朝堂,在京中的勢力也逐漸易手。
其中,女帝吃下了絕大多數,甚至連帶著她的面首時懷山也得到了不少好處。
而其余的邊角料,才是聞人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