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的主要工作安排是去拜訪受害者的家屬,這個案子已經過去18年了,在受害者的家屬眼中,這是早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誰也不愿意再把好了的傷口又撕開一次,所以去之前,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會很困難。
如她所料,她根據徐母給的地址找到受害者的家屬張華時,一聽明她的來意,張華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別找我,案子18年前就結案,殺人犯也繩之以法了。”
“張先生不妨先看一份資料,上個月,警方抓了一名強奸犯王某,他在供述中承認18年前,是他伙同他的朋友做的案。”舒聽瀾把資料推到張華的面前。
張華忽然大發雷霆,看也沒看,一把扔了那堆資料,怒罵道
“那又怎么樣18年了,過去18年了,我孩子馬上要結婚了,我也有了新的家庭,不想再管18年的事,你們愛找誰伸冤找誰伸冤,別來煩我。”
這是人之常情,誰也不愿意再把過去的傷疤血淋淋揭開,又或者18年過去了,再深的夫妻情也沒了,已跟陌生人無異。這些舒聽瀾都能理解,人之常情。
但:“你真的忍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讓你孩子的媽媽枉死嗎還有徐巍18年無辜的牢獄之災。”
“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舒律師,來,你進來看看,我家現在是什么樣”張華很粗暴地拽著她進他的房子。
她一個踉蹌就進去了,房子里的景象讓她呆滯。
很小的房子,也就50多平,客廳擺著密密麻麻的東西,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窗戶邊擺著一張床,一個青年坐在床上看著她笑,精神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這是我們的兒子,今年23歲,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他媽被殺,也不至于嚇傻了,如果沒成傻子,現在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正是成家立業的時候。”
“來,你來。”張華又推開了唯一一間臥室的門,臥室的床上又躺著一個女的。
“這是我愛人,前幾年中風后,至今躺在床上。”
“舒律師,你說,就我這樣的人生,還不如死了算了,幫一個死去的人伸冤還有什么意思”
張華就覺得這些律師站著說話不腰疼,何不食糜肉
舒聽瀾也確實沒想到張華現在的狀況會是這樣,那一場兇殺案的悲劇,足足延續了18年。
“舒律師,你走吧,別再來煩我了。”
他連推帶搡把舒聽瀾趕出門,然后哐當一聲,把家門關上了。
舒聽瀾就在門外的臺階上坐著,并未馬上離開,對張華自然有說不出的同情,年輕時妻子慘死,兒子變癡呆,中年再娶,沒過兩天日子,愛人又中風只能臥床躺著。全家的重壓就在他一個人身上,而他又沒有正經的工作,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
這樣艱苦的人生里,誰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可她是律師,來了就要解決問題,再多傷感也無濟于事。她重先整理了思路,等到中午時,張華再次出現了,見到門口臺階上坐著的舒律師,一臉不耐煩
“還沒走”
舒聽瀾起身,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家孩子帶去醫院看過嗎”
“關你什么事”張華不回答。當年孩子媽媽被殺,全家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后來又忙著抓犯罪分子徐巍,沒人顧得上孩子,等事情塵埃落定,全家的心情也稍緩和一點之后,才發現孩子不對勁,原來多聰明活潑啊,現在變成這樣。
“我有認識不少不錯的精神科醫生,可以幫你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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