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她無法待下去。
七七四十九天都這樣,未來的日子…
她難以想象。
她的目光在看到了門外綠意盎然樹影婆娑之后,在觸及到眼前悲若大師慈祥、溫和又親切的眸光,他整張臉分明蒼老無比,可是目光卻澄澈如清水,一下子就看進了蘇蟬衣的心底。
她想逃跑,這個念頭讓她慚愧,
“大師,深淵不是我選擇的,我不知道這一切怎么回事…”
蘇蟬衣娓娓道來。
她被算計,被牽連,她也有委屈,也有愁苦,她心中不是沒有負面情緒。
可是過去負面情緒被深淵激發釋放出來了心魔,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面對心魔,她都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心魔可以肆無忌憚的怨恨、泯滅人性,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流露這些,一流露就會釀成大錯,就像那一次在普陀國都城一樣,她對容臨表現出來的那次憤恨,成為遞給容臨的刀。
這些都是壓在她心底最深層的東西,到了此時才敢告訴給悲若大師。
或許,從大師送給她菩提子的那一刻,她隱約意識到大師與她結了一個善緣。
所以前方無路,只有無盡魔門之時她選擇回頭,望向佛海。
悲若大師靜靜地聆聽,也不打斷。
過了許久在蘇蟬衣說完之后,悲若大師他才說了一句:“你可愿成為佛門弟子?”
“佛門弟子?”蘇蟬衣愣愣地看著大師。
“我還能成為佛門弟子嗎?我…”
她身上有月心柔的傳承,她知道背負著什么。
“俗家弟子,你有萬千塵緣未了,成不了正式弟子,但我仍愿收你為徒。你可愿意嗎?”
“愿意!”蘇蟬衣趕忙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難得不用受到束縛的機會,于是叩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悲若點頭含笑著點了點頭:“你是真字輩的弟子,我賜予你一個法名,你名字中帶一個蟬字就叫真禪,不過是禪機的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參悟人間苦難,種種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盛之苦…深淵萬象皆為虛妄……”
悲若大師這番話,如今的蘇蟬衣是不知道的。
只聽得師父取名真禪,想到自己在黑水域中借用寒山寺名號,取得正是真禪二字,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緣分。
“弟子謹記!”蘇蟬衣雙手合十。
至于深淵之秘,不是她如今能探究的。
她看著悲若大師,知道她把自己解救出來,她不必受囚禁、鎮壓之苦,往后她悉心修煉佛法。
凡正魔種種恩怨,在她實力成長之間都不會去參與。
所以她拜師是誠心誠意,卻也不是真心真意。
悲若大師一雙慧眼,也看透了她仍有雜念,卻并不點破。
只帶著她離開。
可這一離開,蘇蟬衣才知道,她也不是真正地得到了自由和解脫。
本來寒山寺是一個清修的小寺。
如今因為她的到來寒山寺布了九九八十一陣法福祿,她就算拜了悲若為師往后修行也只困在寒山寺后山一座陣法的院落當中。
但這陣法只為困她,無意傷她,饒是如此,她已經十分知足了。
她走進之前,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人群之中也有幾張熟悉的面容,譬如曲亦寒、真凈、還有周明兄妹。
蘇蟬衣淺淺一笑,對他們點頭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