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靜靜吃飯,冷不丁一塊魚尾上的肉夾到了自己碗里。
魚者,水生也,尾部多刺。
謝云宴盯著碗里的刺比肉多的魚肉說不出話來。
飯后,謝母把一步三回頭的盼娣送了出去。
“你再不回去要挨罵的。”
盼娣亮閃閃的眼睛看了看他們,“謝謝二伯娘,謝謝二堂嫂。”
然后撒腿子跑回去了。
一直到了睡覺時間謝云宴都沒有主動和林箏說過一句話,晚間看書的時候視線都沒有挪開過一次。
這段日子除了第一天,睡覺之前,謝云宴都會說一句“安歇,好夢”,一來二去林箏都習慣了。
可今天林箏左等右等,等到兩人都各自占了半邊炕,熄了燈后也沒聽見謝云宴開口說話。
她這才終于發現不對勁了,謝云宴還在生氣。
在與人交往方面神經大條的林箏還沒意識到,畢竟之前是她想通了謝云宴生氣的原因,又不是謝云宴想通了,不再生氣。
二者天差地別。
黑暗中,她睜著一雙如寒月一般的鳳眼,遲遲沒有入睡,久到另一頭的謝云宴都快睡著了,才聽見一道細小的聲音。
“安歇,好夢。”
林箏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等著這句話,但不會為難自己的她,很快就想到了“他不說那我自己說”的好辦法。
四個字傳入耳中,睡意漸深的謝云宴瞬間清醒,斜躺著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而在另一邊,卻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夜
翌日,謝云宴早早出門了,林箏將辣椒粉取出一些放在了廚房,謝母還以為謝云宴知道這事,詢問了林箏用量后心安理得地用著。
等兩人吃過早飯后,謝母就剪裁布料開始做衣服了。
百無聊賴的林箏坐在一邊看著。
謝母看她的樣子,半是幸福半是痛苦地道“這么多布,還不知道要用到何時去呢,箏兒啊,你也得跟娘學學怎么做衣服。”
“我學”她才不想學,拿刀槍的手,怎么能捏繡花針,她不學。
謝母點點頭,“是啊,別以為娘不知道,你昨天和云宴是不是鬧矛盾了”
她靜默不語,謝母就以為她默認了。
“唉,娘也是這么過來的,想當年云宴他爹就是直腸子一個,經常惹我生氣罷了,不提他。不過箏兒啊,我了解云宴,他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是不是你什么事惹到他了”
這是一發直擊靈魂的拷問,林箏眼睛一眨不眨地在心里重復著謝母的話。
是不是你什么事惹到他了
她點點頭,“是吧。”
謝母會意,“夫妻嘛,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娘給你出個主意,你這幾天跟娘好好學學做衣服,給云宴做一身新衣,他就不會生氣了。”
林箏否定了她的話“我倆沒在床上吵架。”
她的重點是吵架。
謝母臉一紅,萬萬沒想到被這么噎了一下,嗔怒著戳了一下林箏的額頭。
“說什么話呢,咋那么實心眼呢”
她的重點是床上。
林箏卻被她這么突然的一戳弄得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