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箏聞言,手里的針停了下來,抬頭看她。
林笛覺得她這個眼神陌生極了,竟似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這般看著自己。
她下意識地腿腳有些軟,半坐在了炕邊。
本以為林箏不會說話了,卻聽見她緩緩開口:“武,是以前有個人教的,我沒有顯示出來罷了,其他的,都是我自學的。”
林笛愣了,聽上去這么假的理由……但是,一定是生活逼著她努力起來,而且面前的人,就是三妹啊!
所以一定是老天爺看箏兒以前太苦了,所以才讓她清醒了以后變得聰明無比,以此來彌補她。
反正不管別的,她和她娘想的一樣,只要三妹過得好,什么都不重要。
她在這自顧自地開解好了,就見林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問道:
“你之后打算怎么辦?”
“我……”林笛的眼中劃過一絲茫然,“雖然他們不知道我來找你了,但肯定很快就會聯想到,一直留在你這也不是辦法。”
她頓了頓,眼中的茫然被堅定所取代,“我要離開!離開林家,離開林家村,離開通縣。”
她說完這一段,對上了林箏平靜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于樂觀了。
外面的世界可不像這里這么平和,光憑一腔熱血是沒法活下去的,尤其她還是個女兒身。
可不說出來還好,沖動之下一說出來,離開、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突然向往極了。
“你想學這個么?”林箏抬手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針線布料。
“啊?”林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怎么突然話題偏到這來了。
“這個很簡單,你學了以后,出去能有些生計;我還可以教你一些防身術。”林箏接著道,沒有任何偏頗地陳述,“如果你放棄了,那么等他們過來找你時,我打他們一頓,打得他們不敢再強迫你。”
林笛:“……”
真是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只是,你口中的“他們”,不會是爺爺奶奶、爹、二叔和二嬸吧?
聽了她的話以后,林笛眼睛燃起了光亮,“我要學,我要離開,我要去外面尋找屬于我自己的日子!”
“嗯。”聽了她的回答,林箏沒說別的,只是一邊做著繡花,一邊教她入針出線的手法,又教她最后剪刀完成掇花繡的工序。
林箏沒有和她說什么假大空的話,而是切切實實為她出去后做準備;這種支持讓她本來沒有多少的信心一下子增長了許多。
于是白天她就跟著學掇花繡,下午些林箏教她一些防身術。
林笛學得很認真,又本來就是心靈手巧的人,只缺練習就能提升她的技藝。
陳亮亮在她家待了三天后,突然有一個沈府的小廝駕著馬車趕來。
“表少爺,您可得回家了,縣太爺都托人到咱們府上找您了,他還說您再不回去,他就親自來接,夫人這才命我過來通知您。”
陳亮亮本來愉快的心情瞬間消失,嚇得那個小廝著急地等在外頭。
謝云宴看了眼外面的小廝,問道:“怎么不想回去?”
林箏讓林笛一個人在屋子里練習,也走了出來。
正聽見陳亮亮回答:“我爹的那個姨娘蘭婉盡出幺蛾子,前些日子因為想偷我娘的東西拍馬屁,被我爹冷落了一段時間,結果沒過多久又出來蹦跶了,我不想見到她。”
而且蘭婉還老想讓他帶著她兒子出去玩。
“可馬上就要過年了,你確實也不能一直留在這不回家。”謝云宴道。
陳亮亮也明白這道理,就是不想回去見他爹的臭臉,和蘭婉那個賤人得意的臉。
他噘著嘴朝林箏看去,“林姐姐……”
林箏收回思緒,“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