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林箏輕斥了一聲。
這次索性握住了韁繩,也沒管握沒握到他的手,幫助他穩住了黑云的沖勢。
黑云果然還是聽她的話,慢了下來。
“好了。”她松開了手,“不要著急,你可以先試著引著走,再慢慢地跑起來,不會有事。”
“嗯。”為了盡快學會,謝云宴的神色凝了凝,認真按她說的來。
跑著跑著竟逐漸駕輕就熟了起來。
黑云速度不慢,早上還有些涼的風吹在身上叫人清醒,林箏下意識地抓著他兩側的衣服,把人往他背后躲,避避風。
……
閔家是另一個鎮子上的,家中父親也是讀書人,聽說還曾是下放的官員,只是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辭官歸隱了。
“謝兄,謝娘子,真是麻煩你們了,還辛苦你們跑一趟。”閔洲引著二人進門,有個仆人幫忙牽馬。
謝云宴笑道:“不麻煩,左右我們沒什么事,還能借著給你們送東西,出門玩玩。”
閔洲聞言,有些羨慕道:“你們夫妻倒會享受,我娘子身體不好,不然我也是想帶她四處走走的,這次也是因為她突然暈倒,所以我才沒能去取。”
閔家是一個二進的院子,算不得大,但處處的裝潢與設計都很精心雅致,凸顯出了家宅主人的用心。
見林箏的眼神一直在四處打量著家中的環境,坦坦蕩蕩,沒有絲毫地掩飾。
閔洲便笑著解釋道:“家里的園林工藝,都是我父親設計的,較外面不同。”
“伯父很厲害。”謝云宴贊道。
三人轉過了倒座房進了外院,尚還沒能說一句話,便忽然聽見院子里有一道略顯滄桑嚴肅的聲音傳來:
“洲兒,你將誰帶進來了?不是說了,沒事少與沒干系的人打交道。”
一句話,直接把剛露出身形的幾人說尬住。
而那個說話的人也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是一個正在作畫的中年男子,他身形立得很端正,但他鬢角已是華發,下巴上的胡須留得長而整齊,顯得學識淵博的同時又有些刻板。
閔洲急忙打著圓場:“爹,謝兄是我的同窗,他妻子便是我之前提過的,擁有精妙手藝的人。”
聞言,那正作著畫的閔同文才提著筆抽空望過來。
可當他抬頭時,視線控制不住地徑直落在林箏身上,竟突然右手一抖,筆持握不住掉在了紙上,好好的一副畫作瞬間毀得稀爛。
他卻沒有在意,一回過神來,立馬繞過長桌徑直往林箏快步沖來。
林箏倒還沒什么,只靜靜地看著他。
謝云宴心都提了起來,急忙側身微微擋在她的面前,生怕這個看上去脾氣古怪的人要做什么。
“爹?”一旁的閔洲尷尬不已,自家爹這樣盯著別人的娘子看叫什么事?
閔同文沒理他,反而開口問道:“小娘子,你叫何名字?家……家中父母是何許人啊?”
他問話時,心中像是壓抑著不小的劇動,隱在胡須下的雙唇和半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有些期待地看著林箏。
“我叫林箏。”她只回了個名字。
閔同文有些急切地追問道:“家中父母呢?”
她不太想提起林家那群人,沒有再說話。
謝云宴此時心里疑竇叢生,尤其他已經敏銳地聯想到之前林大一氣之下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