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香燭的手下意識地一緊,直接便把那簽子給捏斷了,扎進了她的掌心。
可就在這時,謝云宴沉著的聲音響起:“明明先動手的是黃嬸子,不是嗎?”
他邊說著,林箏察覺到她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被他緊緊抓住,手背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灼傷痕跡十分顯眼。
村長此時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掃視了一眼周圍所有人。
“你們這是在鬧什么!綠水村的事誰都不想發生,但它已經發生了,就算沒人說出來,難道就查不到那里去嗎?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俗話還說‘遠親不如近鄰’呢,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在做些什么?!
黃氏,你身為長輩,應該知道踢翻這香燭紙錢對已逝之人是多大的侮辱吧?你不僅做了,還傷到了云宴,本來就是你先做得不對。”
他先責怪了一番主動動手的黃氏,然后又看向謝云宴他們道:“不過,云宴啊,你媳婦兒這脾氣也不能太慣著了,好歹黃氏也是長你們一輩的人,這動不動就下狠手,好歹是一個村子的人啊。你們都聽我一句勸,兩相言和吧。”
“是,村長。”謝云宴答道,黃氏也不情不愿地回應。
“沒有別的事,我先去找康郎中了。”他又和村長知會了一聲,拉著林箏打算離開。
村長點點頭,又說了一句:“正好我也要離開,一道吧。”
三個人一起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黃氏看著謝云宴和林箏的背影,摸了摸散開的頭發,狠狠地跺了跺腳。
旁邊她的丈夫瞪了她一眼,“還看什么看?就知道惹事,要不是你是我婆娘,老子管你個屁!”
黃氏被罵委屈不已,看著和村長一起離開的謝云宴二人,暗自覺得他們一定是給了村長好處,所以才讓村長幫他們說話。
謝云宴跟在村長旁邊,看出了他有話想說,于是索性開口問道:“村長,您有什么話還請直說。”
村長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是這樣的,云宴哪,你明年三月份可打算下場考試的?”
“嗯,這是自然。”
村長笑了起來,立馬緊張地問道:“可有把握?”
謝云宴沒有像在趙彪面前一樣那么說,“有幾分把握,但這種事也無法確保,只能說盡力。”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他連連點頭,又猶豫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秀才可以免掉十畝地的稅,你家里也就一畝半的地,那到時候余下的名額你是打算……”
謝云宴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沒有白幫的忙。
“雖然說這話太早了,但如果我僥幸考上了秀才,除去我家中的田地,余下的名額都可以捐給村里,至于如何分配,全靠您和族長商量。”
“好好好。”村長連連點頭。
謝云宴想了想,又道:“村長,有件事情,我們家明年準備修房子,到時候可能需要租住一下村里空著的院子,不知可否?”
“修房子呀?那是好事,自然可以,之前有個房子是村子里一個老光棍住過的,后來他去當兵了,一去不回,你們到時候就先在里頭將就一下,租金什么的還是得給的,免得到時候和其他村民不好交代。”
“我懂,多謝村長。”
村長也得到了想要的回復,心滿意足地走了。
謝云宴轉頭看向林箏,卻見她正垂著腦袋,視線望向他受了傷的手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林箏聽見聲音,抬頭看向他,輕聲問:“你……痛不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