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大與吳寡婦之間的這場鬧劇最終又是村長過來調停的,但一直管這種腌臜的小事,村長也覺得煩,直言下次再有這種事就自己跑去官府說去。
“嘖嘖,謝老大這回可吃了個大虧,剛剛還聽說馮氏昨晚上流產了,這么大年紀了,還能懷上呢?看來她也有病了呢。”
“說不定一家子都有。”
“他吃什么虧?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老二,還怪吳寡婦發騷?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真臟啊……”
眼看圍觀的人越說越離譜,謝母拉著林箏離開了。
“唉,再有一天就要過年了,還整出這些丑事,真是叫人看笑話。”
謝母一邊感慨,一邊到了自己的田地處,和林箏兩人檢查了一番辣椒地,又做了一些別的活計,到了晌午時分兩人才回家。
林箏跟在后面,不經意間掃到了一片衣角從樹后劃過,雙眉蹙了蹙。
“箏兒啊,你是想準備菜呢,還是想去幫云宴的忙,把家里的燈籠啊、香燭、福字之類的擺好?”謝母詢問道。
林箏掃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拿著鐮刀和竹片,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謝云宴,覺得這些活兒她不一定會,也不知道這邊的習俗,于是主動去廚房準備過年的時候要吃的菜去了。
年夜飯吃得早,所以幾乎都是提前一天把菜備好,然后第二天早上起來熱一遍就能吃了。
“云宴吶,楊二叔我也來找麻煩你了。”
楊二叔從門外進來,手里還拿著兩摞紅紙,臉上笑嘻嘻的。
謝云宴見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帶著他進屋子,“楊二叔說哪里的話,不算什么麻煩。”
屋子里早已經擺好了筆墨,顯然楊二叔不是第一個來的。
謝云宴把紅紙接過鋪平壓好,“楊二叔想寫什么?”
“我大字不識一個,就寫個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田地里的作物都能長好的吉祥話,你看著寫,二叔信你。”
“好。”謝云宴灑了一點水研墨,筆尖沾了沾,略一停頓便一揮而就。
紅紙鋪在上面等墨跡風干,楊二叔雖然不知道寫的什么,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喜悅。
“云宴,你這寫的啥,給叔念念。”
正好林箏進來拿東西,剛進門,謝云宴笑著朝她招手,“林箏,你過來看看。”
又對楊二叔說:“叔,叫林箏給你念念。”
林箏把視線移過去,一寸一寸掃過紅紙上的字句,筆力迥勁,自帶風骨。
“上聯:年年順景財源廣,下聯:歲歲平安福壽多。橫批:吉星高照。”
她念完便看向謝云宴,正對上了他鼓勵加表揚的眼神,抿唇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嘴角。
“好好好,你這可比謝奇寫的好太多了,他老是寫些我們這些莊稼人聽不懂的話,還是你這種的好啊!”楊二叔連連應好,“這還有一副是我大哥家的,也請你寫一寫。”
謝云宴接過來,鋪上。
往年給村里人寫對聯的都是謝奇,畢竟他當時是村子里唯一一個讀書人。
只是他喜歡顯擺學識,即使是寫一副對聯而已,他也要用上精妙的語句,華麗的詞藻;或許經他仔細解釋后能明白一些,但村里這些莊稼人要的就是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吉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