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在昨夜啊,陳縣令他家的兩位公子都去了平昌街新開的春風樓喝花酒,但出了人命啦!陳大少爺睡的那個姑娘第二天早上死了,就死在他們二人的房間里,陳大少爺卻不知所蹤,可不就是畏罪潛逃么?
你說,都有這樣的兒子了,這陳縣令哪里還能信哦?就算他是個好官,兒子都出這種事了,估計也沒有空來處理你的訴狀了。”
林箏愣了,看不出來,陳亮亮那么一個白白嫩嫩還帶點嬰兒肥,挨打了會冒金豆子的小哭包會去……嫖?
她有點不信。
于是她道了謝后便往他說的平昌街走去。
一路上果然聽見不少人在議論這件事,大多數人都說春風樓的人口供一致,死者柔音就是被陳亮亮看上了,當天夜里便宿在了她的房間。
“說不定那個柔音是個清倌兒,賣藝不賣身,陳少爺威脅她,她又寧死不從,這才使得陳少爺一怒之下殺了她。”
“不不不,我懷疑啊,就是那姓陳的床上手段太過齷齪變態,那姑娘受不住了才死的……”
“咦~聽說陳少爺才十五六歲呢,咋這么惡毒……”
林箏抬眸看了那人一眼,說這話的人神情猥瑣,口水亂飛,下一秒就突然莫名地膝蓋一痛,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林箏沒再理會,一路穿過大街,不少人看見她的有些破爛的外衣都下意識地躲開,不過他們也懶得議論,畢竟此時有更加勁爆的事情。
“估計陳縣令這官做到頭了,聽說知州家的嫡次子這次正好來了通縣,出了這事以后馬上派人查了陳縣令,結果發現他收受了不少賄賂。
好家伙,這次直接貪官、殺人兩條罪名,陳家要無了喲……”
她到了平昌街的春風樓,明明出了命案,但似乎并沒有影響這里的生意,還是照常營業。
忽然見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孩兒,追在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身后從春風樓里出來,一邊追還一邊可憐兮兮地哭求:
“齊少爺,齊少爺,我哥哥做的事和我沒有關系的呀,請你和知州大人說說情,饒了我和我姨娘吧!”
齊哲好笑地朝他看了一眼,“陳二少爺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不僅僅是陳大少爺殺人潛逃的事,更重要的是,陳縣令他收受賄賂,魚肉百姓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爹他沒有,他沒有……”笨拙的他只知道一直重復著這幾句話。
齊哲聽得不耐煩了,叫人拉開他,嘴上卻還是在引誘著他:“你把你哥帶來認罪了,你自然可以不用受牽連。”
“我、我哪知道他躲去哪里了……”
他支支吾吾的,齊哲本就厭煩他,此時更是不想再理會了,直接踢開了他。
可當齊哲剛從春風樓里徹底出來,一抬頭卻看見不遠處人群里站著一個女子。
她明明一身衣服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損壞,發髻也有些散亂,若不是臉上白凈得如玉瓷一般,說不定旁人都要以為她是一個乞丐。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氣質。
清冷、淡泊,如高嶺之花,但那微掀著眼皮的眼神,又如同一把將出鞘卻未出鞘的絕世寶刀。
他瞬間看直了眼神,控制不住地想過去接近她,就連手都已經伸向了她的方向。
可是那個陳明又攔住了他的路。
“齊少爺,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跑哪躲著了,你能不能網開一面……”
“滾!”他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大臉,目光著急地搜尋她所在的方向,卻發現那個姑娘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