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們掉下去的那個女子,真真是心腸壞透了啊!如此視旁人的生命如草芥,她遲早……遲早不得好死的!”
謝母第一次說話如此的惡毒,但對于她來說,只恨自己平時不是個會罵人的,不然非要一整天不換詞兒地詛咒那個女人。
“好了,娘,別再為那種不值得的人生氣了。”謝云宴笑了笑,“我的眼睛能治好,接下來只要吃藥便是了,藥抓好了幾副,藥方也都帶回來了。”
“嗯嗯,好,這幾天真是苦了你倆了。”謝母一手拉著一個,眼眶里的淚光閃爍著,心里僥幸不已。
“對了,方才進村子,聽見不少人都在唉聲嘆氣的,是怎么一回事?”
本來謝母的心情轉好了許多,一聽見他問這個事,又嘆了口氣才說。
“是這樣的,今年官府下發了新的稅賦公告,傳達到村子里,是十稅一了。”
林箏不太了解其中的意思,謝云宴也想到她可能不懂,于是和她解釋了一番。
十稅一,意思就是每戶百姓的收成,每年要向朝廷上交十分之一。
“前年是三十稅一,去年漲到了十五稅一,今年竟然又漲……”
謝母也應聲道:“是啊,前幾年收成還不好呢,百姓從口糧里擠一擠還能擠出些來交了稅,今年這稅法,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她說完又想到了什么,“不過,我相信咱們家云宴,今年三月份的府試一定能馬到功成,有了秀才之名,咱們家就可以免稅了。”
被她這么信任著,謝云宴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林箏聽了半天,終于等到機會問出自己的疑問了:“那謝……你奶奶,你是真的要接她過來嗎?”
她不太相信謝云宴會接謝老太過來一起住,但謝云宴都這么說出來了,她也想不到還有什么其他解決辦法。
以謝老太的性子,如果到時候不接她,肯定就要鬧翻天了。
提起這事,謝云宴的眉目斂了斂,淡淡地說了句:“此事再說吧。”
再說?謝母和林箏心里都想:難道他還沒能想到什么辦法,只是想先打發了謝老太而已?
其實按林箏的想法,雖然她現在也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想把人宰了的林箏了,但對于謝老太這個跟嚼了的口香糖一樣,又黏人又惡心的人來說,她還是想直接宰了。
不管她現在再怎么可憐,以前做的惡事也不能磨滅,她的可憐,并不是謝云宴母子該原諒她的理由。
謝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你倆先坐著,之前的雞鴨都養得肥肥的了,今天娘宰只老母雞,給你們做頓大餐養養身體!”
“好,謝謝娘。”兩人應著目送她出去。
林箏起身去了放青冢的位置,青冢正被一串布條捆了起來,外表看上去就像一根棍子。
她將青冢拆了出來,放回了系統倉庫,又換了一個普通的竹竿將它包好。
吃過一次虧了便不會再吃第二次,以后怎么說,青冢也得和她形影不離。
“林箏,你在做什么?”
她剛把竹竿纏好,便聽見了謝云宴的詢問。
“沒做什么。”她隨口答了一聲,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林箏。”謝云宴又喚了她一聲,對于接下來要說的話卻似乎有些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