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哥終于愿意走出你那個破院子出門散心了,弟弟我還以為聽錯了,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人大剌剌地闖了進來,沒有絲毫規矩,自顧自地坐在了凳子上,眼睛還在打量著四處,目光在他們藏身的屏風上逡巡了數秒。
阿肆當即不滿地擋在他的面前,“二少爺不請自來,不怕擾了我家少爺休息么?”
他順勢收回視線,邪笑著道:“阿肆這下人仗著大哥身體不好,愈發沒有規矩了,再說了,我是關心大哥,哪里會打擾他?”
“阿肆別逾矩了。”齊蘅輕咳了一聲,轉而又對他道,“聽聞你最近總想著往通縣跑,想必這次也不是為了來看我的,若有什么要緊的急事,我這也不留你。”
“誒,大哥怎么這便逐客了?我哪有什么急事,不過是為了找一只不聽話的貓兒罷了。對了,不是說又有大夫毛遂自薦來給我大哥治病么?人呢?”
齊蘅蹙眉,看起來病怏怏的,“我的病哪有那么簡單?來的也是個游方大夫,沒什么本事,已被請出去了。”
“是么?”他嘴角上勾,邊說著邊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屏風前面,將手抬了起來……
眼看就要觸碰到屏風了。
“齊哲!莫要過分了。”床上的齊蘅突然加重語氣斥了他一聲。
齊哲轉過身來,看見他手撐在床沿上無力喘氣的樣子覺得無趣。
“與大哥開個玩笑,大哥這么兇做什么?罷了,我這便去繼續找我那只落跑的貓兒了,不擾大哥休息了。”
說完,他沒等人回復,轉頭便走,絲毫沒把齊蘅這個大哥放在眼里。
而齊蘅由始至終都處于絕對弱勢的一方。
屏風后的方大夫嚇得夠嗆。
林箏早就聽出這個熟悉的聲音是齊哲了,只是沒想到是這個齊少爺的弟弟。
出來后,齊蘅朝他們歉意地笑了笑,“讓二位見笑了。”
“你們是親兄弟?”林箏問道,雖然并不會因齊哲遷怒他,但總覺得不問清楚的話,救他又有些不舒服。
“是。”齊蘅苦笑。
出乎意料地是方大夫急忙替齊蘅撇清關系,“他們同父異母,齊公子才是正室所生。”
方大夫雖然不知道林箏就是齊哲要找的人,但他先前幫忙救治了陳縣令,只知道林箏和陳縣令父子有舊,之前和齊哲是對立關系,所以擔心她會因為齊哲而遷怒于齊蘅,不愿繼續醫治。
齊蘅有些疑惑方大夫為何多說一句。
林箏沒再說什么,只點了點頭。
阿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著急地問:“林大夫,我家少爺的病……蠱,你可有醫治的辦法?”
“有。”她點頭,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等之前那個人買了藥材來,你們還需要準備幾樣東西。”
“是什么?”阿肆馬上問道。
“一個浴桶,四個火盆,幾個火爐和盛著熱水的鐵鍋或鐵盆,到時候要架在火爐上燒沸,火盆不能熄,所以可能還需要足夠的炭。”
林箏每說一句,其他三人就暈一分。
這到底是要給少爺治病,還是要把少爺煮了吃了?
可還沒等他們問出來,便又聽林箏砸下來一句話:“今晚我要離開,所以日落之前必須結束行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