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這些等著的人也往前涌了一波,小六被擠得差點被迫沖了出去,倒是林箏站在人流中巋然不動。
她的視線一直看著門口,等到人群漸漸散去一半的時候,她終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直以來平靜無波的眸子霎時便微微亮起,宛如微風拂水,泛起了陣陣漣漪;單薄輕抿的唇角也下意識地微微翹了起來。
謝云宴也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了她。
一身男裝的林箏形若清風修竹,但纖細的腰肢又似繞岸垂柳,朱唇微抿,末了竟含半分淺笑,點染了面上的平靜神色,壓下了平時那似有若無的疏離,第一次給人以柔和,親近之感。
“林箏。”他揚起笑來,快步下了臺階到她面前,伸出手來想抱抱她,卻又遲疑地頓在了半路,“久等了,但人實在太多了。”
他下巴上有了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一雙眼睛仍舊亮得驚人。
相比較之下,閔洲就頹廢多了,整個人沒精打采的被小六攙扶著,看著都怕小六這小身板被壓垮了。
“少爺,你考得怎么樣?”小六即使艱難,也要從牙縫里冒出這個問題來。
閔洲拍了拍他的頭,又看向謝云宴他們,“還可以。行了,云宴,別在這處黏糊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可困死了。”
林箏伸手想幫謝云宴提包袱,卻被他側手躲過,貼心解釋道:
“跟這么多人在一處憋了這么久,我身上都有味兒了,這包袱也是,你別拿,我拿吧。”
回去以后,謝云宴馬不停蹄地先洗了澡,林箏才把溫著的飯菜端出來。
他一看全是自己進考場之前說過想吃的菜,不由得心里高興,可吃了一碗飯后他便停了下來。
“娘子,你怎么不問我考得怎么樣?小六都這么迫不及待。”
林箏本想回答“問了也不會有所改變”,但還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先在心里判斷了一下,才道:
“那你考得怎么樣?”
謝云宴見她這沒什么新意的回答,垂下了肩,“一般吧。”
林箏見他這副樣子,又想到閔洲的回答是“還可以”,難不成謝云宴覺得自己沒發揮好?
她搜腸刮肚地想著安慰的話,就聽謝云宴喂了口飯,又滿不在意地道:
“有人超常發揮,我就是第二,沒有,我就是第一吧。”
林箏:“……”
她剛剛為什么要想怎么安慰他?
兩人吃過晚飯,謝云宴提議一起洗碗當消食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晚上。
林箏洗完澡回來,本以為謝云宴應該也會像閔洲一樣困得已經睡著了。
卻沒想到一進門就見他靠在床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像極了一只大狗狗。
她被這么盯著莫名有些局促,“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不困么?”
謝云宴側身給她讓位置,“不困,倒是……有些餓。”
“餓?”林箏吃驚,不是才吃飯沒多久嗎?
謝云宴卻忽然手上一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下,呼吸撲灑在她的臉上。
“上次給娘子說的最想吃的菜晚飯沒吃到,現在還請娘子補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