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箏抬手從脖子處拉出了一個白色的玉佩,雖然她不喜歡戴飾品,但當時林娟語氣嚴肅,她又有個直覺,這東西很重要,答應了她要貼身妥善保管,便戴在了胸口,日子久了都習慣了。
林娟起身幫她解了下來。
白色的圓形玉佩拿在手里,觸手是溫潤的感覺,像是握住了一汪暖泉,眼光照射在上面,泛起了瑩瑩白光,晶瑩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林娟的目光落在玉上,帶了絲絲懷念。
“箏兒,我看云宴和你婆母都是真心待你的,那么我之前不敢說出口的真相,便敢放心說出來了。”
她頓了頓,“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
林笙是最先驚訝的,急得都要語無倫次了:“娘,你在說什么呀!?三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兒,她就是我的三姐啊!”
林娟抬手安撫了一下她,又繼續道:“別人只知道我以前在一處大戶人家做過丫鬟,但他們都不知道,我的主家并不算是大戶人家,而是我家小姐當年嫁的人才算,是——京城的容家。
容家老太爺是前太子太傅,他有一個兒子,三個孫子,大孫子繼承了容家的才學,年紀輕輕便是翰林院編修;二孫子思維敏捷,對各類奇案懸案感興趣,于是入了大理寺卿門下做事;唯有他的三孫子,從小深受寵愛,便頗有些放蕩不羈,向往林間俠士生活,一心只想放縱江湖,快意人生。
于是在容三公子外出游歷期間對我家小姐一見鐘情。那時我家小姐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商賈女兒,但她生得貌美如花,又特別崇拜能出口成章的文人墨客。
在容家長大的容三公子便是再不學無術,也比旁人要強上許多,于是在他猛烈地追求下,我家小姐終是答應嫁給了他,到最后才知道他竟然是容家的三公子。
容家疼愛三公子,也沒有太重的門第之見,便答應了他們的親事。”
幾人都在認真聽她講故事,林箏的神情看上去還沒有謝云宴的凝重。
“我因為不習慣高門大戶里的規矩,再加上……年紀到了,想成親了,便在小姐和姑爺成親前請求小姐將我放回了鄉。
然而,我再次收到小姐的消息,卻是五年多以后。我聽說一向名聲極好的太子殿下竟然造反,被皇上抓住后畏罪自盡;而其同黨則要全部被抄家滅族。”
說到這,她有些更咽,默默咽下涌上喉頭的酸澀,她抹了把眼淚繼續道:
“自然包括身為太子太傅的容家,和作為容家姻親的幾家。在罪行被判處之前,容家早有所覺,而小姐當時恰好剛生下了一位小小姐,為了保住小小姐的命,他們對外散播小姐因受了刺激,早產誕下了一個死胎。
其實暗地里小姐派人找到了我和林大,希望我能撫養小小姐長大。我一直感恩小姐,因為如果沒有她的話,我早在一開始被家里人賣了就不知道會流落到哪去,她最后還給了我脫了奴籍,我自然是愿意養著她女兒的。
林大不知道小姐的身份,但他以為只是我以前的舊主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所以才送孩子出來,于是他收了來人的一大筆錢,也答應了收養孩子,且保守秘密。
正好我那時也懷著林笛,過了沒多久便臨盆了,偽裝成我生了一對雙胞胎的樣子,箏兒就這么成功地落戶林家。”
她看向林箏,“所以箏兒,你其實不姓林,而是姓容;你的父母也不是我和林大,而是京城容家的三公子容逍,和江北秦家的小女兒秦香酒。這枚玉佩就是小姐最后留給你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