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覺得她們真是倒霉,平靜的生活被成陽王的軍隊打亂,箏兒出手幫忙反而被村里人指責;決定離開,半路卻又遇到了災民搶食;好不容易跑出來,不過點了個火堆,又被山賊給盯上了。
現在,她看著面前這個壯得跟頭牛一樣的人,心想他長這樣,他妹妹……
她想象了一下兩座小山奔跑的樣子,打了個寒顫。
咋會看上箏兒這么個瘦削的“男子”?
“你們也不用害怕,如果我妹妹對你沒興趣,我佟震立馬放你們走。”他頗豪爽地拍了拍胸膛。
林箏環視了周圍一眼,烏拉拉一大片人,她沒有把握帶著謝母全身而退,而且這群人也沒有先動手,看上去甚至都不比之前那群災民嚇人,于是她果斷地放下了手,“走吧。”
但以防萬一,她們都不敢說林箏其實是女子。
見她們答應了,佟震高興地笑著帶路,有人替她們牽了黑云。
“你們還有匹馬呢……”他有些興趣地看了眼黑云,“你倆要看上去再有錢一點兒就好了。”
謝母不懂他在說些什么,然后就聽見他繼續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搶了,但看你倆也不是有錢的,搶了你們的人,再搶你們的東西,有些過意不去。”
這年頭,山匪搶劫還能過意不去的?謝母覺得稀奇。
她們被圍在中間走著,本以為是直接上山,誰知道佟震帶著人直接繞開了這座山,去了另一座山。
大晚上的爬了近一個時辰的山,又跟著七拐八拐地終于繞到了山頂背陽的一個平臺處。
前面就是萬丈懸崖,白天看底下都是毛骨悚然,更不用說這晚上黑黢黢的,要不是有幾個火把,謝母都怕自己一不小心踩空就“乘風而去”了。
青虎山隸屬的山脈實則被兩條河系夾在中間,因而之前謝云宴去府城考試時走的水路,不過現在形勢嚴峻,除了一些商賈運送貨物以外,旁的船家都停運了。
而青虎山環山皆是陡峭石崖,就連生長的樹木都有不少是斜著長的,尋常人很難找到上山的路。
突然,對面的青虎山上出現了一個個晃動的光點,似乎在和他們這邊的佟震遙相呼應。
“老大,是寨子里的人!”
佟震點點頭,身旁的一個人把食指和拇指彎曲著放在嘴里,吹出了一段口哨,頗有節奏感,不多時,對面也回了一段哨聲,他又發出了“布谷布谷”一般的聲音。
然后便有人去懸崖邊上用一個鐵鉤一樣的東西,把掛在懸崖壁上的兩根鐵索勾了上來,扣在了這邊深扎入地底的兩個鐵樁之上。
又過了一會兒,聽見了“鏗鏘鏗鏘”的、金屬摩擦的聲音,一個筐邊都有半人高的藤編籃子被從另一頭傳了過來。
有個人直接先坐了進去,被運了過去,和后世的纜車有些像,只是這安全系數屬實太低。
謝母看得心驚膽戰。
等那人到了,空籃子回來,佟震示意她倆誰上。
林箏不放心把謝母一個人留在這,便讓她先坐上去。
縱然對林箏的信任度再高,謝母也嚇得腿軟,抱著她的胳膊閉著眼睛,“箏兒啊,這太危險了,娘害怕……”
“這俺們天天坐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