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園角落的陰影處,有一個人影躲在那沒有出來,悄悄地看完了剛剛的一出鬧劇。
袁崇畢恭畢敬地將他們送了出來。
柳生綿自然是要回營中去的,臨走之前,囑咐他們:“我們會在蘇州逗留一段時間,之前除夕都是在營中過的,想必你們都憋壞了,聽聞今夜城中有游街會,你們可留下觀賞,只是記住,不要惹事。”
“謝謝將軍!”
“將軍真好!”
容桓卻也上了馬跟著柳生綿離開。
走了一段路,柳生綿轉頭看他,“你上來做什么?”
容桓:“我隨您回營……”
“你怎么不去看看熱鬧?”
“我……”他該怎么表達?妹妹妹夫一道,傅川鈺艾沉沉一道,他跟著誰都像多余的。
“你不是年輕人?”柳生綿笑笑,卻是抬腳朝他虛虛地踢了一下,“下去逛逛。”
容桓下意識側了下身,正準備說話。
又聽柳生綿已朝旁邊的小兵吩咐道:“把容副將的馬勒停。”
“師父……”容桓有些無奈,不明白今日柳生綿是怎么了。
“箏兒都已尋到,且已有云宴愛著她,敬著她,你又為何不能讓自己放松一些?說不定,我的徒媳婦就在江南呢?”
馬蹄停下,容桓被迫下馬,站在原地看著柳生綿離開。
他轉身沿著河岸邊走著,有舞獅舞龍的隊伍從他身旁經過,紅色鑲金邊的龍鱗在燈光下看上去格外耀眼;前方有幾條路,往下行是一個平臺,可以乘船,臺上有人表演噴火,舉著一個火把再含上一口酒噴在火把上,“噗”的一聲火團飛起。
一襲白衣、滿臉清冷的容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靜靜地走著,忽然察覺有什么東西向自己襲來,他飛速地抬手截住。
“他接住了!他接了!”旁邊有姑娘的聲音激動地響起。
隨即又有幾枝花往他身上各處砸來。
容桓:“……”
“哈哈哈……容大哥,你怎么被姑娘家的花弄得這么狼狽啊?”
沈紅玉推著一個輪椅從旁邊的鋪子里出來,就見到瘋狂躲避姑娘家扔花的容桓。
“……沈姑娘。”
容桓視線往下移,白天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此時目光清明地看著自己。
沈青玉笑得一臉溫和,“這位就是容箏的親哥哥吧?在下沈青玉,聽小廝說白天是你救了我,多謝。”
“不用。”真像兩個人。
尤其白天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怎么晚上就換了個人似的?
沈紅玉興奮地邀請容桓:“容大哥一個人啊?不如和我們一起吧?正好也只有我和我哥哥。”
容桓正準備婉拒。
突然又一枝花朝他扔了過來,他下意識地一側身,那花就落在了輪椅里沈青玉的腿上。
下一秒,剛剛還溫潤如玉的男子突然變臉,猛地伸手打落了那花,他大口地喘氣,胸膛起伏不定,好像那花是洪水猛獸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