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所有人匯合后,就發現傅川鈺和艾沉沉都變了許多。
前者少了之前的吊兒郎當,會主動且認真地完成將軍的任務;后者的改變說不上來,就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對著誰都笑瞇瞇的模樣,平時的行為作風也端莊了許多。
容桓倒沒管那么多,只是糧草被燒了一些,此事有些棘手。大軍需要的糧草不是少數,短時間內很難再籌措到之前的數量。
這件事在幾天后就有了轉折。
容桓奉柳將軍的命令騎馬帶著人候在官道上,遠遠地便看見有一長條隊伍護送著不少的東西過來,那領頭的人瞧上去也甚是眼熟。
車隊漸漸近了,他的眸子都微微亮了些許。
他只知道有人會押送糧草過來,但沒想到來的人是他。
“容副將。”
“……沈公子。”
容桓看著沈青玉驅馬過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你身體好了?為何親自送來?”
沈青玉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您可以稱呼我的名字的,我腿已經大好,這糧草別人送來我不放心。”
容桓愣了一下,才公事公辦道:“沈家此次捐糧相助,我等銘記于心,沈公……青玉要多注意身體。”
旁邊冒出個腦袋,“還有我呢,容副將。”
正是養好了傷的陳亮亮,剛趕到蘇州便立馬隨著沈青玉來了。
一行人將糧草帶去了扎營的地方。
許是趕路顛簸費體力,下馬時沈青玉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立馬有一雙溫暖結實的手扶住了他。
“多謝容副將。”沈青玉嘴上道著謝,已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自己的胳膊。
容桓沒說什么,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他們極有默契地并肩散起步來,走了一會兒。
“你……”
“我……”兩人同時開口,沈青玉頓了頓繼續道,“糧草已送到,我稍后便會離開,預祝諸位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容桓唇動了動,說了句:“好,一路順風。”
“還有一事。”沈青玉笑了笑,“家中已為我定下婚事,成親之時恐怕戰事尚未平息,就不請大家喝喜酒了,屆時容副將成親,我必定忝臉參加。”
容桓驀地抬頭去看他,只能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光煥發,春風滿面,瞧上去倒是很開心的樣子。
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
“百年好合。”
容桓面無表情地吐出這么一句祝福,沈青玉像是很高興聽見他的話,笑意一直未曾消下去過。
不遠處有人呼喚他回去了。
“多謝容副將。”沈青玉看向他,阻止他要送的動作,“不必多送,望君保重。”
容桓便真的站在原地沒有送了,只是遠遠地看著他上馬,帶著人越走越遠,慢慢地看不見身影。
“保重……”容桓輕聲重復了一遍。
……
裝備精良,堅甲厲兵,將領指揮得當,將士驍勇善戰,恭親王又民心所向,所以兩方大軍都所向披靡,一路勢如破竹。
直到打到京城之時,楚天闊和江月明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一個想要策反艾沉沉,一個想要策反謝云宴。
可惜的是他倆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不僅沒被策反,反而將計就計,兵不血刃地使大軍攻進了京城。
楚天闊被迫背下弒父造反的名聲,被恭親王下令幽禁。
夜深了,偶有幾只飛過的烏鴉嘎嘎的叫聲使得這個凄涼的院落更加的陰森。
楚天闊屈腿坐在榻上,一手搭在膝蓋上,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嘎吱”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他抬起頭看去,瞳孔便是一縮。
“暮沉……”在他眼里,這是個叛徒,甚至是個不知道怎么就叛變了的叛徒,明明一開始還是對自己唯命是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