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可恨
鄭璞在羞惱之時,亦讓心中蒙上些許陰郁。
在家國天下的世理中,有些事情,不會因父輩過世而塵埃落定。
比如個別元從系,依舊會將鄭璞劃分為不愿效力于先主劉備、不愿擁護蜀漢朝廷權威的不臣者。
而且,這半個月里,他的心志有些消沉。
因為他冀望能被丞相府征辟的事,猶如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
雖秦宓私下隱晦表示,已將他有籌畫之能透口風于丞相府,但相府那邊卻是半點音訊都沒反饋。
或許,是我太異想天開了吧。
竟想以未及弱冠的年紀,一介布衣的身份得登丞相府。
心灰意冷之下,他亦有了想做辭別秦宓,歸去什邡桑園的打算。
隨來成都的小鄭嫣,在歷經初時的新奇和數日游走閑逛后,已生乏趣,反倒拘束于此間禮節繁瑣來。亦念想起久別阿母的音容,開始期盼著歸期。
唉
不如歸去。
徒留此等候,亦于事無補。
然而,在歸去之前,鄭璞還決定先去赴一場宴。
那是蜀郡成都人張表,遣家中管事來秦府,給他投了爵里刺。
張表,字伯達,有威儀風觀,年少便揚名巴蜀,
乃故益州別駕從事張松之子。
因其父內通先主劉備取蜀,事未協便被劉璋所誅,是故先主定蜀后,被厚待之,未及弱冠便征為郎。
今丞相諸葛亮主政,又辟他為州府議曹從事,甚器之。
不過,這些并不是鄭璞決定赴約的緣由。
而是張表在爵里刺的下方,還附上了幾行蠅頭小字。
曰“表與郪縣王文孚乃知交,少時嘗同游州郡,好論計人物。文孚亦言及子瑾事跡,表心有慕之,常恨不得見耳今表得聞子瑾往來成都,不勝歡欣,設宴家中,掃榻以待,祈屈尊來赴。”
郪縣王文孚,乃王祐。
乃故荊州議曹從事王甫之子,亦是鄭家的姻親。
當年鄭度的結發妻、長子鄭彥的生母,就是王甫之姊。雖然鄭度后來再續弦,但兩家關系一直都很親近。遠的不說,鄭璞在桑園讀的兵書里,就有一些是托兄長鄭彥出面,從郪縣王家抄錄回來的。
嗯,郪縣王家乃蜀中望族,門第比什邡鄭家更高。
現今,張表既然在請帖里提及了王祐,鄭璞于情于理,都不好推辭不去。
尤其是,王甫已戰死于夷陵之戰,王祐如今在守喪中;鄭璞若是借故推辭了,怕是會讓張表心生誤解,覺得什邡鄭家與郪縣王家的情誼或已不近。
唉,人情世故。
有時候,活于世,確是不由己。
按著拜帖上約定之期,鄭璞先知會秦家,又叮囑幼妹莫調皮妄動后,便讓扈從駕著那輛逼仄的鹿車,兩手空空往張府而來。
就連秦家子侄好心備下禮物,讓他攜去,他都固拒之。
張伯達既稱慕我久矣,我又何需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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