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思慮了許久的丞相,最終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語氣淡淡,“你亦是無心之失,且事已至此,請罪亦無裨益之處。”
“璞,謝丞相不責。”
聞言,鄭璞恭聲而謝,起身步入坐席。
卻是不想,丞相的話語,再度傳來,“為今之計,當亡羊補牢耳。子瑾素來多謀且善辯,若為我許你便宜行事之權,可拖住那氐王符章一年半載否”
亦讓鄭璞聞言,瞬息間,訝然昂首。
待對上丞相雙眸中,隱隱含有肯定之意時,便滿心愧疚。
丞相的意思,乃是打算讓鄭璞前去,與那符章虛與委蛇,賜給他一些軍械布帛等物先安撫,將歸附之事推延到兵出隴右。
如此,既不會泄露北伐之計,亦不會有損朝廷之譽。
至于兵出隴右之后嘛
若能奪下隴右,符章不敢不來降。
如若不能,符章見漢軍兵敗,亦會選擇忘記曾想歸附之事。
無需再多慮。
自然,虛與委蛇,乃是無奈之舉。
如若能讓氐王符章,心甘情愿舉族遷入漢中之地,為大漢添戶及士卒,方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因西北的羌胡氐人部落,其性如鷹,飽則展翅而去,饑則求依附。
降伏與反叛,反反復復,乃是常態。
無論對逆魏還是大漢,皆是如此。
氐王符章最初響應馬超起兵,見下辯之戰敗北,便半道而棄之。
如今再棄魏而歸漢,乃秉性必然,有何新奇之處
只要漢軍不將那陰平橋頭戍圍占據,曹魏得知符章內遷后,亦不會因此,而思及大漢有蓄力北伐之舉。
然而,讓符章遷徙入漢中,絕非易事。
自百頃氐王楊霽兵敗眾散,河池氐王竇茂舉族被屠戮,坐擁青壯五千、婦孺三萬有余的氐王符章,便成為了武都聲勢最大的氐人部落。
怎能甘心,如大漢之愿而遷入漢中郡
若入了漢中郡,他便淪為魚肉
被大漢隨意授予一個清貴之職,然后坐視他的族人慢慢被官府蠶食,編入戶籍,權勢從此煙消云散。
再者,大漢數百年來,除去對兵伐而降伏的部落強制遷徙外,歷來對西北羌胡氐人部落,皆是行羈縻政策將部落首領封為王侯,而取歲貢而已。
氐王符章遣長子前來,便是求“依附”。
所謀者,乃是求得大漢資助,成為另一個“強端”。
而大漢則是可以,以符章的部落作為邊地屏障,緩沖曹魏的兵鋒來襲。
兩者關系,乃是各取其利耳
是故,聽聞丞相不取氐人半點好處,便賜下朝廷錢糧的鄭璞,安能不心中有愧
事情乃因他而起,如何善后,他亦責無旁貸。
焉能令丞相損朝廷錢糧邪
略作思緒后,鄭璞便拱手,恭聲而答,“回丞相,氐酋符章反復無常,其性如鷹,不可信也。若丞相若允其子符健領氐人義從,璞或可迫其內遷入漢中郡”
“其子領義從”
丞相揚了揚眉,眸光微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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