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胡首領唐泛,已經占了河首之地,丞相在大漢徹底消化隴右之地前,暫時不打算與他爆發沖突。
而吳懿部,則是轉來街亭督軍修筑關隘,將此地打造成為逆魏與大漢的分界線。
他自身要歸去天水郡冀縣,建立隴右未來的中心,且安撫黎庶百姓等。
至于鄧芝部,則是領軍去武都郡,與守糧道的馬岱部,將武都郡境內的曹軍以及敵人部落,逼降或者盡數滅了。
待武都郡平定后,馬岱便轉去陳倉道修復廢棄的大散關,扼死逆魏取道陳倉來襲的可能。而鄧芝部則是轉道去陰平,與廣武督廖化并力將賊子強端誅殺
讓巴蜀之地與隴右,徹底連成一片。
自然,他亦沒有忘記鄭璞與馬謖。
乃讓信使去傳令,讓馬鄭二人立即率軍趕來冀縣。
止住了街亭的戰事、讓部將領兵守番須口的曹真,如今在右扶風陳倉城內。
他退兵的緣由,乃是得知蕭關道戰敗與張郃身喪。
畢竟,他能位至魏大將軍,不僅是宗室的身份,以及少與曹丕相善的關系,更因為他有統帥之才。
故也知道,繼續攻打街亭亦于事無補了。
尤其是,他見到了郭淮。
喬裝黎庶百姓的郭淮,沿著渭水河谷而下,趁著王雙與吳班罷戰的時機,翻過了隴山入右扶風,尋來了街亭請罪。
亦是說,上邽城的失守,讓蜀軍能心無旁騖扼守關隴通道,魏國便是失去了隴右。
一步先機,便是步步領先。
魏蜀雙方攻攻防戰的優劣勢,只會隨著時間的拉鋸,變得越來越大。
然而,就此將隴右拱手相讓,亦不是曹真能接受的。
是故,他將自己關在營帳內一晝夜后,便遣人尋了郭淮來。
“隴右之失,非戰之過。上邽失守,亦非伯濟之過。”
先是將郭淮將戰敗之責中摘了出來,曹真方囑咐道,“如今左將軍不幸身損,安定郡賊子楊條未誅,蕭關道恐南安。伯濟且去安定郡,督將軍魏平及戴凌休整士卒,誅殺賊子楊條,守蕭關不失。”
此話方落,郭淮便忍不住虎目微濕,俯拜于地。
誠然,正如曹真所說,隴右之失乃非戰之過。
若是隴右三郡皆不投降,便是分散了蜀軍的兵力,讓他免于數萬大軍晝夜圍攻,未必不能一直堅守著上邽城,等到曹真的大軍來援。
且,早在去歲的時候,他便上表雒陽,隱隱指出了蜀軍恐會出兵的跡象。
只不過是雒陽廟堂,不以為然,沒有益兵來提前布防罷了。
然而,大魏砥柱之將張郃憂憤而亡,隴右俱被蜀軍占據,還有數萬大軍的死傷,如此慘烈的戰果總要有人來承擔。
他身為雍州刺史,難辭其咎
哪怕沒有因戰被廢為庶民徙邊千里,亦會奪爵貶職。
畢竟,關乎朝廷顏面之事,本就無有對錯之分。
今曹真讓他去安定郡督戰,剿滅叛亂賊子楊條,便是有心為他脫罪。
乃是以討平叛亂之功,減輕雒陽袞袞諸公的攻訐。
他安能不感恩涕零
自然,生長于燕趙之地的邊陲男兒,鮮少作戚容。
他拜辭后,趕往安定郡之途,心中亦然作誓他日必以死報曹真維護之恩。
而待他離去后,憑案端坐的曹真便凝眉成川,眼眸之中盡是復雜。并非是對郭淮有別樣心思,而是思慮著半月前的破釜沉舟之策以國力耗死巴蜀
然也
他想親自領數萬大軍,兵出武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