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我者死”
魏將軍王雙帶著舍我其誰的氣勢,決絕且勇猛的匹馬豕突在前。
亦讓讓隨在身側的親衛騎皆血脈僨張。
“殺”
他們都張口怒吼著。
將生死皆拋去九霄云外,義無反顧的踢著馬腹一往無前。
雖才區區四五十騎的規模,振奮起來的氣勢,卻絲毫不亞于迎面而來的五百漢騎。
“嗚呵”
皆以武都氐人組建的漢騎,亦然不甘示弱,打著唿哨氣勢如虹而來。
或許,是雙方那猶如三伏天響雷般的怒號刺破了蒼穹,驚醒了沉睡的上蒼。是故驅散了密布的彤云,將圓柱形的陽光投射在兩股騎兵即將交鋒的雪地上,給予了即將搏命的人兒們,演繹人世間慷慨悲歌的最高禮贊。
張苞心胸中的熱血,亦然隨著戰馬馳騁的顛簸,一波緊接著一波彌漫滿了身軀。
最終匯聚在雙眸中。
讓他死死盯住了,身披將領甲胄的將軍王雙。
因為他覺得,手中先父所遺留的丈八馬槊,似乎正在暢享著刺破朔風的淋漓盡致;似是在激動歡呼著即將飲血的雀躍。
先父,乃“萬人敵”也
于當陽之長阪,領二十騎據水斷橋,瞋目橫矛而呼死戰,讓號稱所向無前的逆魏虎豹騎,無一敢近前者
他少小便習武,個人的騎射功夫不曾有一日懈怠,更不會有辱先人之名。
大漢功勛二代子弟中,論督領全軍調度之能以關興為魁首,論統領騎卒之能趙廣當先,論能得士卒死力霍弋當人讓。
但,若是以個人勇武論,他無人可爭鋒
今恰逢豈會,當沙場奮勇爭功,揚我大漢好男兒之威
斬將奪旗,上可忠節報國家,下可彰門第榮光
“燕人張文容在此逆賊速來受死”
縱聲咆哮,他雙腿一夾馬腹,單手將丈八馬槊拽在身側,猛然往王雙沖了過去。
其鋒,端的勇猛無比;其勢,端的振奮人心。
那邊的將軍王雙,豪氣不減,二話不說便微微撥轉馬頭直沖而來。
兩馬即將交錯之際,王雙眼疾手快的將手中長矛往前突刺,“蜀賊受死”
閃耀著陽光的矛尖,借著馬力如毒蛇吐信般,嘶起了尖銳的破空聲。
看得出來,他是決死而戰了。
如此絲毫不留余力的進攻,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絲毫不顧己身是否同樣會被馬槊捅穿。
尤其是對方手中的馬槊更長、更先一步刺入自身胸膛。
事實上,王雙在賭
戎馬近二十年的他,歷經過尸山血海,早就有了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的覺悟。
他從來都不畏死。
所以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縷生機。
對方那位將率,太年輕了。
從容貌與胡須便可看得出來,尚未至三旬。
如此年輕,便手提著千金不易的馬槊,必然是逆蜀的勛貴子弟,亦舍不得與他以命搏命
畢竟,此戰蜀軍已然勝了。
斬將不過是此場戰事的錦上添花,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太過于不值。
而且,逆蜀圍剿過來的騎兵如此之多,甫一交鋒時,若不能將他一擊而殺,尚可繼續追逐合力而殺他,何必爭一時呢
帶著如此思慮,他用決絕的膽略,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