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被納入宗室卻沒有宗室的待遇,此事他也是知道的。
當即,鄭璞便重重頷首,慷慨而言,“陛下推心置腹,臣安敢再作推脫之言”
“善”
天子劉禪拊掌大笑。
頓了頓,又緊接著加了句,“此事朕自會作書信知會相父,鄭卿無慮也。”
軍中自由律法。
授職于部將,自是如今掌軍的丞相來任命。
而天子作書去說,便避免了鄭璞被他人詬病為謀權之說。
“臣謝陛下體恤。”
得言,鄭璞連忙拱手做謝,略略作思緒,便又笑顏潺潺,“陛下,臣竊以為,不若與丞相作書時,可聲稱劉子繁如若隨征有功,便可恩赦他一子出繼羅侯寇氏之后。”
以功萌一子還寇姓
略略訝然,天子劉禪便倏然大笑,“鄭卿所思,可謂無有遺矣”
嗯,此是將隱患徹底消弭的綢繆。
一來,以再復先祖血食,可激發劉林的沙場報國之心。
另一,則是可將劉林所建立的功業,悉數封賞給復為寇姓之子。掌權之子沒有了劉姓,自然就沒有了日后生亂的根基。
諸事聊罷,日已偏西,鄭璞作別而去。
翌日。
晨曦破曉,萬丈霞光刺破了蒼穹。
成都北門外十里。
鄭璞笑顏潺潺,伸手在張妍左臉頰的笑靨揉了揉,說道,“細君,我走了。”
“嗯。”
性情頗剛的張妍沒有惱意,僅是輕輕頷首。
隨后,便目睹著鄭璞跨上戰馬,揚鞭絕塵而去。
新婚不足一月便分離,二人皆無依依不舍之態,亦無有多少傷離之語。
因為于昨日,二人已然被天子劉禪的允許,張妍且先隨著鄭母盧氏歸什邡桑園小住,待至八月秋高氣爽時便前往隴右定居。
倒不是什邡鄭家的次支,將遷徙往隴右落戶。
而是張皇后的主意。
以北伐的將士,數年也不得歸成都為由,讓張妍也隨去。
畢竟鄭璞都有了爵位和小妾了,張妍不跟過去,怎么能有子嗣呢
再者,以張家的身份,也無需顧忌“領軍將領的家眷需留在成都”的不成文規矩。
一路無話。
唯有至關城之時,傅僉沒有隨他往隴右而去,而是作別往漢中郡趕去。
他去綢繆著,鄭璞給予他“復仇”計劃了。
對此,鄭璞依著先前所言,并不干涉也不限制,僅是讓兩個扈從隨身護周全。
不過也能隱隱猜到,他為何要前往漢中郡。
其一,不外乎是尋馬謖為助力。
車騎將軍劉琰辱罵鄭璞之時,還順勢將馬謖也鄙夷了。
且昔日蕭關之戰,馬謖尚且欠著鄭璞的人請。傅僉若是說清緣由、請其助一臂之力,馬謖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