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將逆魏鼠輩逼出戰,乃興高之功也”
側頭而顧,魏延拍了拍皇甫隆之背部,豪氣萬分而謂之,“前陣乃刀刃箭簇逞威之地,兇險異常。興高且先歸后陣稍靜候,待我破了逆魏,再與汝共飲慶功”
言罷,不等皇甫隆作聲,便揮手讓身側的部曲護其離去。
皇甫隆倒沒有覺得自身武藝被鄙夷了,僅是含笑輕輕頷首便離去。
因為他武藝確實是不佳。
且一路行軍,短暫的相處,他也大致知道了魏延的性情。
這位大漢左將軍不喜繁文縟節,且很得士卒之心,就是有一點不好不管有心還是無意,言辭常常令人心生不喜。
而魏延已經將注意力轉來對陣決策上。
在兩軍相互逼近約莫十里時,他趁著士卒卸下輜重等物、調息行軍陣型時,便帶著扈從驅馬前往觀看魏軍列陣之處。
待見到魏軍所列的乃是魚麗陣時,不由嗤笑一聲,“土雞瓦狗之輩,插標賣首之徒,竟妄想以魚麗決死之陣,抗我大漢天威邪”
旋即,便斂容,細細觀摩了一陣方歸來。
乃讓令兵傳命給吳班及陳式,讓他們各領本部分列左右翼,并行進軍。
至于騎督趙廣,早就被他遣去與鮮卑禿發部的游騎作戰了。
與魏后將軍費曜想法類同,他也不指望騎兵參與到步卒的決戰中。倒不是看不上趙廣所督騎卒的戰力,而是覺得沒必要。
不過是區區逆魏雍涼駐軍罷了,又不是虎豹騎或虎衛等精銳,何需騎卒策應
哪怕敵軍士卒多了萬余,他想破之,一樣易如反掌
“擂鼓,催戰”
伴著魏延的下令,漢軍陣中便鼓聲大作。
漢軍擺出來的陣型乃是牡陣。
又名錐形陣,前鋒如錐形尖銳迅速,兩翼堅強有力,同樣是進攻的陣型。
只不過,與魏國的魚麗陣相較,漢軍的陣型算是放棄了防御。
抑或者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當兩軍逼近約莫三里時,魏軍前列的后方,立在將旗下的費曜,不由目光微凝。
他倏然發現,漢軍的矢鋒中,竟然有中軍牙旗在飄揚。
也就是說,身為主將的魏延竟然臨陣了一線
督將不親戰,此乃常識。
他本以為,他領本部士卒充當前部,已然是實屬難得了。
卻不想魏延比他更加決絕。
身先士卒,固然能激勵士卒死不旋踵的勇氣;但一旦戰死,豈不是引發全軍崩潰
莫非,彼尚有其他調度乎
費曜有些不解。
因為他敢確定魏延乃是孤軍進入右扶風的,不可能有其他后手。
想倚仗騎兵從側襲陣也不可能。
鮮卑禿發部與漢騎督趙廣,已然相互追逐作戰,遠離了此地二三十里外了。
但不停縮減距離,并沒有給費曜太多思慮的時間。
驟然之間,漢軍鼓聲號角大作,旌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位于構成錐形的前列甲士中的魏延,單手持盾,高揚環首刀,緩緩往魏軍的車陣趨步向前,嘴里呵斥著,“戰”
身先士卒,鼓舞起了兵卒們的血勇之氣。
“戰”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