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的區別,乃是鄭璞的軍營簡陋了些,且可以緩緩移動漢軍的軍營乃是以帶著輪子的武鋼車與輜車為基礎打造。
乃是以木頭橫豎構架在武鋼車大櫓前,以鉚釘及繩索固定,形成木欄墻,;再將十余輛車體并列橫陳,便成為了簡陋的營寨。
每一輛武鋼車,十余個士卒也可以緩緩推向前。
連車體加在一起,高約莫兩丈有余,幾乎與逆魏的軍營齊高。
而木頭的防御,足以抵御強弩的穿透。
至于逆魏的大黃弩及霹靂車,臨發是讓士卒隱藏在車后,也不會死傷太多的。
畢竟如大黃弩及霹靂車這種軍械,使用頻率高了就會崩壞,在涼州這種地方也不可能大規模配備。
再者,漢軍又不是沒有壓制的軍械。
逆魏使用大黃弩等器械時,漢軍同樣可以反擊,勝負如何看臨陣調度吧。
一切準備就緒,在雪花漫天飛舞的清晨,漢軍營寨內便響起了如雷的催戰鼓聲。
早就將軍營移動到逆魏左翼四百步外的漢軍,在各自都伯的鼙鼓聲點點中,喊著號子,將武鋼車步步推向前。
在他們身后的乃是大櫓兵,更后的則是背著土包或木板的士卒。
他們要在盾牌的護衛下,在弓弩和石頭的壓制下,先填平逆魏營寨前的壕溝、陷馬坑和挑開鐵蒺藜等雜物。
如此動靜,自然也驚醒了魏軍。
當魏軍左翼最前軍營的守將,正是王祕。
聽聞哨兵示警時,連忙趕來觀看敵情。
但看到漢軍的營寨竟然緩緩逼近時,不由目怔口呆。
呆呆了楞好一會兒,他又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打量。他還以為是那如柳絮如晨霧的雪花,讓他迷離的視線出現了錯覺呢。
待看到漢軍緩緩逼近了一箭之地,開始清理路障時,他才確切這不是夢。
也連忙讓親信趕去稟報夏侯儒,自己拔刃在手,大聲鼓舞著亦然各司其職的士卒們的士氣。
就是有些差強人意。
涼州之地,其俗多妖忌,尤篤信鬼神之說。
如昔日邊章與韓遂以涼州叛亂,領軍進逼入右扶風美陽時,原本與張溫及董卓領的漢軍勢均力敵。但一夜里有流星如火,光長十余丈,照亮邊章及韓遂的營中,讓驢馬盡鳴,讓所有的叛賊都以為不祥,皆鼓噪要歸兵金城郡。亦讓董卓等人尋到了機會,一舉攻入,大破之。
如今漢軍的營寨,匪夷所思的移動而來,亦然讓這些出身涼州的士卒心有畏懼。
無論王祕如何激勵,他們都有些士氣低迷。
而在中軍的夏侯儒也詫異莫名。
“逆蜀軍營移來攻”
這是王祕親兵急報的言辭。
軍營尚能移動乎
帶著不解,夏侯儒也迅速披甲,一邊讓各部軍營森嚴戒備,一邊帶著親衛趕來王祕的軍營內。
待到了一看,心中便明了了。
這種推著武鋼車軍陣而戰的做法,乃是昔日大漢擊匈奴時以步克騎的倚仗。
任何一位胸有將略的將軍,都不會陌生。
甚至天氣再冷一些,滴水成冰之時,漢軍還能以水灌沙土修筑出車上城墻來。
就如昔日的渭水之戰,婁圭給魏武曹操所謀的“今天寒,可起沙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一樣,平地起城
但他明了了,卻對此無解。
因為他的軍營,是不可退后的,也不能讓右翼軍營的士卒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