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再度貪了口氣。
丞相將雙手攤開靠著火堆,試圖從大漢所崇尚的火德中汲取暖意。
他沒有想過,東吳此番會不會再有一次類似于“石亭之戰”,讓曹真不得已退兵的大捷。
那種可能性,委實是太渺茫了。
畢竟逆魏吃了一次虧,已然轉為守式,不可能再次鉆進孫權預想的戰場里。
而東吳上岸攻城與鏖戰的能力嘛
不提也罷。
彼能牽制逆魏雒陽的戍守大軍不前來隴右,便是令大漢額手稱慶的好盟國了。
再者,丞相也沒有將成事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丞相,給,溫好的。”
正瞇眼感慨著,被一記聲音打斷了思緒。
側頭一看,卻是甲胄俱全的傅僉,正笑著遞過來一個馬奶酒囊。
他如今是牙門將了。丞相先前收他為相府記室參軍,后來又想著他乃將門之后,便讓其兼領著一校兵馬宿衛中軍。
丞相頷首莞爾,接過酒囊時亦發問道,“今夜非你當值,為何還不歇下”
“夜尚早,僉未困乏。”
傅僉亦笑,輕聲說道,“正好瞧見丞相出帳,便尋了些酒水過來。”
“嗯”
微微點頭,丞相不復言語。
拔開了酒囊的塞子,輕抿了幾口。
馬奶酒一如既往的酸澀,入口及腹之時,總是令人不由蹙眉。
不過,丞相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個味道。
一方面,自是習以為常了。
另一方面,則是自從他常飲此酒后,許多將士以及僚佐都不再飲用糧秣所釀的酒水了。
也算是稍稍讓大漢糧秣之困得以緩解。
沉默了少時,丞相便將酒囊還給傅僉,正想出聲讓他歸去歇下,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他腰側還斜斜的插著幾支竹簡。
丞相知道,那幾支竹簡是做什么的。
當年大漢首出隴右,馬謖貪功軍敗后,鄭璞與王平、句扶及張嶷等人決死扼守蕭關道。
勢頹之時,撕開了軍帳之布,親自執筆,讓所有依舊活著的士卒都有機會,留下一句話給家人。
如今,傅僉開始掌軍了,也有樣學樣。
不當值之時,便尋了軍械的邊角料削制竹簡,為日后大戰前夕備用。
一支竹簡,所記的話語很寡,看似僅能聊以慰藉,卻能讓士卒們蹈陣時無有畏懼,無有遺憾。
或許,此便是昔日玄武軍十去五六后,卻依舊能堅守陣地的緣由吧。
丞相暗道了聲。
亦放下了心中所憂。
鄭璞能讓士卒死力,姜維能讓士卒愿意舍命千里相隨,彼逆魏費曜不過領軍三萬往攻,又有何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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