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打探軍情之責,無論官職履歷還是將士精銳程度,督領西涼鐵騎的馬岱所才是首選。
但為了圓他想收將士遺骨歸葬之愿,馬岱才讓賢與他。
若是如今再不識趣的“能者多勞”,性情克己的馬岱或不會多想。
但麾下的騎卒,恐會因為不得功勞而心生怨言。
畢竟,軍中男兒乃血勇之輩。
昔日能讓魏武曹操感慨“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之言的西涼鐵騎,焉能心甘情愿看著護羌營的騎卒每每專美于前
“好。”
微頷首應下,鄭璞忍不住贊了句,“心細如發,伯約可當之。”
“呵呵”
對此,姜維輕聲而笑,不復言語。
恰好此時,在前方的魏延倏然拊掌而笑,“子瑾之策,我知矣”
只見他回首招手讓鄭璞近前時,還帶著滿臉喜色,“子瑾乃是故作疑陣,名為討金城之逆,實則欲滅河西群賊乎”
“將軍之言,一矢中的。”
策馬上前的鄭璞,囅然而笑,“我與伯約窮數日之功,方得推演出此謀。不想,將軍須臾間便道破,可見昔日先帝擢將軍為國之藩籬,何其明也”
“子瑾過譽了,哈哈哈”
話語甫一落下,魏延隨聲作謙言,亦忍不住捋胡顧盼、縱聲大笑。
許久都沒有止聲。
一半是被贊譽的歡欣,一半則是卸下了心中所憂。
來于途,他就不止一次思慮過,如何避免隨征將士死傷太多。
金城者,固若金湯也。
彼逆魏金城守將魏平堅壁清野、以兩萬將士守城;他長途跋涉以三萬將士攻堅,優勢并不在大漢這邊。而如今河西走廊組建了三萬聯軍策應金城郡
在他的眼里,此是威脅。
亦是機會
試問,若是他一舉擊敗了河西聯軍,再遣別部趁勝追擊,做出意圖先將河西走廊盡收入囊中之舉,彼魏平是繼續堅守城池,還是棄了地利馳援河西呢
不援,河西走廊必然歸漢,金城郡淪為孤城,郡內士庶人心浮動、將士士氣萎靡,被漢軍攻破不過遲早之事。若援,魏延不管是圍點打援或伏兵于道,還是放魏軍入河西再趁虛奪城,都能令金城郡易幟。
窮途末路,如是斯
難得,督軍護他后方的鄭璞亦有此念,令他無需廢唇舌便可無后顧之憂,豈能不歡欣也。
自然,大略既定,具體細節還需要細細合計。
如調遣各部兵馬配合,如推演逆魏河西聯軍的舉措,還有預留變故發生的后手,等等。
四人策馬緩緩,直到入了關興挑選的落營之地,才將諸多細節大致敲定。
隨即,鄭璞與姜維便拱手作別。
臨行時,鄭璞還特地對魏延告了聲罪,“此策需將軍督領本部頻繁奔勞于途,非我有意勞將軍,實乃非將軍親至,難功成也”
“哈,子瑾何出此言邪”
意氣風發的魏延,擺了擺手,慨然而道,“為國征戰,當不辭艱辛、不顧生死,以馬革裹尸為榮區區勞頓之苦,何足道哉且若天遂人愿,子瑾所謀可令我得一舉定河西之功,何須告罪哉子瑾且寬心,事成后,我必親自設宴作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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