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尋個理由辭歸,更待何時。
令人詫異的是,孫權竟是讓一支兵卒約莫兩千的水師“順道”護他歸去的。如此隆重的禮遇,莫說是他了,就連前來相送的諸葛融都驚愕不已。
以常理而,即使魏國細作探到他歸去的時間,亦來不及來傳遞消息布置截殺之事,何必大費周章呢
鄭璞不解,但安之若素。
或許,乃是孫權故意彰顯江東水師精銳呢
既來之,則安之,何苦操那份心思。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孫權如此慎重,還真的是擔憂他會被截殺。
不是擔憂魏國,而是江東功勛世家截殺
那天他不過感慨了一聲,谷利便隱晦的進,聲稱可以派遣百余兵馬潛伏在江夏水道,佯作魏國巡察水軍或水賊將鄭璞殺了。
這也給孫權提了個醒。
拜那句“前番開疆辟土莫非襄樊之戰乎”所賜,江東可是有不少功勛子弟,想將鄭璞除之而后快的。這些人正處于年輕氣盛、膽大妄為的年紀,且家中都有私兵部曲,糾集數百人易如反掌。萬一數家合謀付之以行,未必不能將鄭璞棄尸沉江。
亦然,如此會破壞了漢吳兩國互盟的時局。
雖說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且江東亦不乏先例,然而此時與巴蜀反目并不符合江東的利益,能避免節外生枝便避免了吧。
一路無話。
水師至武昌時,竟不做停留便轉道往公安而去。
陸遜不屑見我
不由,鄭璞心頭泛起憤憤。
先前途徑時,因為未拜見孫權的干系,陸遜等督軍鎮藩之人不好擅自先見國使,故而沒有停留便罷了,但如今卻是為何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詫異,吳國作陪的江東文吏近前,笑吟吟的解釋道,“貴使,上大將軍已然奉召歸建業,故而大將軍代為設宴以待。”
呃
原來是歸吳了。
稍作釋懷,鄭璞微笑頷首作謝。
旋即,又在心中道了聲好險,慶幸自己匆匆離開建業了。
無需多慮,便知道孫權急召陸遜歸去建業是為何無非乃是計議他所獻之策了
莫看那日他對孫權慨然作,聲稱什么破合肥下壽春、青徐在望、奪荊襄猶如探囊取物,看似踐行兩國互盟之誼、為吳國籌畫雄起之機盡心盡力,但實際上這樣的宏偉藍圖連出謀劃策的他都不信。
不是他居心叵測,在籌畫時暗藏隱患什么的。
而是他覺得以江東的兵制與偏安已久,很難戮力一心進取。
如若是換成漢軍的同仇敵愾,魏國淮右果真出現了可陰襲的時機,此謀劃成功的幾率或許能有六七分。
但換成江東嘛,鄭璞覺得一切天遂人意的話,合肥新城或可破之,但壽春城就莫作念想了。更后的席卷青徐等,權當癡人說夢罷以水師稱雄的江東,想在陸上攻城拔寨勢如破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轉變。
至于明知如此,鄭璞還之鑿鑿嘛
江東能否破合肥下壽春,與他有何干系與大漢有何干系
謀劃在人,成事在天。
計若成,謀劃之人必然有功;但事敗了,上至天時地利人和,下至將領臨陣調度與兵卒士氣以及輜重糧秣補給等等,身為籌畫士,還無有理由推脫責任不成
再者,縱使孫權事后遷怒于他,那又能如何呢
總不至于再度背盟興兵來攻巴東郡,抑或派遣死士來刺殺他吧且到了那時候,江東已然為大漢分去魏國的兵力了
呵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孫權知彼而未必知己,且戰合肥屢屢喪兵而歸,是故他膽敢侃侃而談、盡顯智珠在握的蠱惑;但若陸遜與席,他難鼓唇搖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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