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張遵,在鄭璞別樣的教導下,不僅性情開朗了許多、頻頻作笑顏,且略知天文曉地理,熟諳農桑與行伍之事。
就連經書與兵書之上的隱晦幽滯處,都常常能舉一反三了。
假以時日,才學將略必能為大漢裨益。
張苞覺得這樣挺好的。
父輩對子侄的期待,不就是健康成長與將來能有所作為嘛。
“子瑾此言甚善甚善”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頻頻頷首應和。
且還岔開了話題,道出了來與鄭璞同樂除夕的另一目的,“嗯聽聞子瑾近日居家無所事事,故而心有郁郁。不若,過幾日與我同往西海拜會燒當羌王如何”
此話甫一落下,他便再度迎來了鄭璞一記白眼。
反駁曰
“閑來無事,雅趣自生。可橫笛撫琴,可吟詩作畫,可觀月賞花,可論經對弈,可獨對山水,可煮茶聽雨,亦可潛心讀易,亦可置酒助興,亦可弄兒教女文容兄言我近來居家郁郁,不知從何聽來”
且不等張苞作答,又一針見血道破了張苞的小心思。
“我知文容兄有從燒當種羌中招募騎卒之意,但與羌往芒中不熟稔,自思難以成事,故而便想讓我同去幫襯一二。此乃與國裨益之事也,我斷無推諉之說,兄何不明言邪”
張苞無言以對。
少時,舉盞邀飲以示歉意,長聲嘆息,“唉,乃我心切,故有汲汲之態了。”
嗯
鄭璞微微揚眉,眸含疑惑。
“呵,乃意氣之爭罷了。”
張苞自嘲的笑了聲,細細將事情道來。
原來,當日他與趙廣同被丞相授權擴募騎兵,各自組建五千騎。
但近幾個月主事山丹牧場的馬岱,乃是優先將應募的騎卒與優良戰馬供給趙廣部。
倒不是馬岱偏心。
而是趙廣部本就有三千騎,擴募入新卒,很快就能以老卒裹挾新卒演武的方式形成戰力。畢竟日后若要進軍關中,先要將魏國在賀蘭山以南的屯田地拔去嘛,讓趙廣部盡早擴募完畢,亦是出于備戰的綢繆。
尤其是趙廣的騎戰本事委實要比張苞高超得多。
但身為逞強斗狠的軍中男兒,此舉讓張苞意難平在所難免他僅分得了一千西涼鐵騎,若不盡早擴募成制,恐就趕不上進攻賀蘭山以南的戰事了。
故而,他便打算以昔日與燒當種羌并肩作戰的情分,入西海募兵。
心里自然也期盼著,與燒當羌王芒中頗有交情的妹婿鄭璞能出面助力一二。
患得患失之下,亦不免先以言試之。
解釋罷的張苞,幽幽嘆息了聲,“子瑾或有不知,之所以我心有汲汲,非是欲與趙義弘或姜伯約爭功,乃我恐無緣與會還復舊都之戰了。”
“文容兄何出此言”
此言一出,鄭璞瞬間睜大了雙眸,忍不住催聲發問,“莫非,兄先前征戰時,身軀落下了暗傷”
“非也,我此身無礙。”
微微搖頭,張苞壓低了聲音,“前些時日,家中文繼作書與我,聲稱戍衛京都內外的向中領軍給天子上書,求外放來隴右督兵隨征逆魏。”
額,原來如此
鄭璞一聽便了然了。
中領軍向寵曉暢軍事,被先帝劉備贊為“能”。
且在成都鎮守許多年了,今既然上表求來隴右隨征,天子與丞相都不會駁回他拳拳報國之心的。
但他來隴右后,京畿之地也需要重新物色重將戍衛。
最適合的人選自然便是張苞了。
無他,元從功勛之后、外戚之家的身份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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