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乃嫁禍。”
“自春秋戰國以來,攻伐讎仇敵戰之國,利莫大于伐喪或取亂侮亡。”
“苞在長安之時,得聞江東已然攻取合肥新城、兵指淮水,魏吳兩國將戰火不休也。戰國策有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魏吳二國戰事不休,實乃貴國得利也。”
“故而,苞竊以為,貴國不若以漢吳互盟為由,以戰馬、皮革與角筋等軍資賤賣于吳,令吳國可持久攻魏,致魏不得休養生息之年也。魏國連年征戰不休,而貴國得與民休息之時,此消彼長,乃利在日后入關中之戰也”
“再次,乃離間。”
“苞亡入漢中郡后,得關將軍厚待,寄身在公廨中。從而知曉魏司空文長公已然作古,昔四位顧命之臣,僅存魏大將軍司馬仲達一人矣。且魏已歷三世,早年跟隨創業的元勛幾死了昂殆盡,督兵鎮守地方的宗室大將亦再無一人。故可謂之,司馬仲達乃魏中第一人矣”
“自古以來,位高權重者,不免招君主猜忌。”
“司馬仲達有在荊州卻江東入寇、奔襲滅遼東公孫之功,位高權重且常年督大軍在外,已具君主猜忌之基矣且先前漢魏戰事中,彼因河西救援不力與勒兵不戰,嘗被雍涼各部腹誹彼有畏戰謀私之心。”
“是故,苞竊以為,不若效仿昔秦離間李牧、司馬尚故事。如請貴國丞相常以書信與之通、贈以禮物等,贊彼有國士之風、揚言引彼為知己之意。久而久之,或可令陷入魏國君臣相疑、將帥不和之危,以冀日后貴國兵入關中裨益也。”
一番滔滔不絕說罷的石苞,再度起身拱手作謙言。
“此乃苞入漢中郡時自思所得,時間倉促且未明貴國之政,其中必有疏忽之處,還請鄭司直自察之。”
“善”
鄭璞拊掌而笑,不吝贊賞之言,“仲容所言軍國之策,所慮深遠,正中敵我優劣,亦道盡我大漢當時之益,可謂鞭辟入里先前安國贊君有經國之略,今日與君座談,方知安國之言不虛也”
贊罷,又語氣殷殷而謂之。
“仲容今所言,我必一一錄于書,轉丞相過目,必不讓賢才如君者遺于野嗯,還有一事,仲容此些時日可試著改口罷。如莫再以貴國稱呼朝廷,且當將魏國視為亂臣賊子,以免令下級僚佐得逞口舌之機。”
聞言,石苞激動莫名。
鄭璞最后那句話,幾乎是明示大漢不日便將授予他官職了。
且聽那意思,官職應是不低的。
“多謝司直提攜”
故而,他當即離席躬身而拜,暗表心跡,“微末無名德如苞,淺薄之見竟能呈貴國丞相之案,足可謂此番入漢中不枉此行矣亦乃此生最明智之舉也”
“哈哈哈”
鄭璞起身步前來扶,把其臂大笑,“仲容言重矣言重矣應是得才如仲容,乃我大漢之幸事也”
二人各自歸座,繼續言談些其他。
隨后,鄭璞便以石苞一路風雪兼程趕來冀縣勞頓為由,讓他且去歇下。
還很體恤的喚來小吏囑咐為其安排食宿等事。
令石苞感恩戴德,作別離去。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當署屋內僅鄭璞獨自枯坐時,這位方才還十分賞識他的丞相司直,臉龐上已沒有了多少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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