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張苞無法理解。
“好”
應了聲,他揮手召來部曲督,讓其歸去軍營代為傳令,自身則是寸步未動。
他想等姜維調度其他事務罷了后,將心中疑惑和盤托出。
不是質疑,乃是求解。
在丞相讓他暫歸姜維節制時,妹婿鄭璞便私下聲稱姜維胸有韜略、乃如今大漢諸多將率中的翹楚,建議他趁著二人共事時多商討計議求裨益自身。
似是姜維對他留步的心思亦有所意料。
待囑咐其他事務罷,他便側頭笑著發問,“文容不去軍營督促將士整裝,乃是欲問我為何明知逆魏有所防范,但卻仍執意驅兵進發乎”
“然也”
張苞囅然而笑,拉著姜維避離往來的士卒遠了些,才發問道,“以伯約之智,自然知我軍此時往赴難得利也何故不改前計我弗能解,還請不吝教我。”
“不敢當有教之言。”
謙虛了一句,姜維徐徐而道,“此乃月余前的江東軍報之故。文容莫是忘了,先前天子北巡至阿陽時,丞相尚且請天子入蕭關盤桓了數日”
額
原來如此
張苞聽罷,須臾恍然。
江東夏六月時爆發了民亂,不僅無法進軍壽春城下,還要擔憂逆魏趁機發兵前來奪回合肥新城。而丞相出于為江東牽制逆魏的考慮,便才有了天子入蕭關之事。
如今,姜維不改出兵之念亦是如此。
以出兵入寇賀蘭山的行動,令逆魏投鼠忌器,不敢從雍涼大軍調撥太多兵馬入荊州攻打孫吳。
至于此舉牽制逆魏多少兵力,權當聊勝于無罷。
反正,只要是大漢出兵了,就足以踐行兩國共力伐魏的盟約了。
“昔日我常與子瑾坐論,彼對伯約將略不吝贊譽之辭,且常有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之論。今得伯約之言,可謂子瑾有識人之能也”
明了背后意圖的張苞盛贊了聲,且改顏拱手作歉,“先前我汲汲求戰,多有質疑伯約之處,還請伯約莫見怪。”
“不敢當不敢當”
連忙側身避開了行禮,姜維搖頭苦笑,“軍議本就各抒己見,求無有遺漏之處。文容如此作態,我日后便不敢與君暢談矣”
“哈哈哈”
張苞亦不拘泥,灑脫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那待戰罷,我取家中所釀的機子酒與伯約共飲,權作得伯約良言之謝,如何”
“如此最好。且酒水需文容多取些,哈哈”
約定罷,二人再敘話了些其他,便各自歸去督促兵出的各種瑣碎。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魏國今歲是注定無法伐吳了。
非曹叡不愿,乃天公不作美。
仲秋八月,中原腹地迎來了罕見的暴雨連綿,令地勢平坦且河流密集的冀、兗、徐與豫四州皆有河水泛濫淹沒了村落以及秋糧被毀等事。
曹叡無奈之下,只得詔令各地州郡官府開倉賑救災民,亦十分不甘將糾集完畢的大軍遣歸駐地,不復伐吳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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