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已決,士載不必多勸。”
見部曲已然將張苞尸身收斂,他亦無意在此地逗留,“逆蜀有與我國爭奪關中之心,兵出之前,必先臨此地,士載勉之。”
說罷,便不再理會鄧艾,在部
曲攙扶下上馬歸去包扎傷口。
因為他如果再不離去,會忍不住將心中鄙夷與失望形于辭色。
不止是對鄧艾。
作為戎馬數十年的老將,又兼曾跟隨過以家財撫恤士卒的曹真,他對司馬懿與鄧艾親手將己方士卒送入死地的做法,始終無法認同。
更不能釋懷。
以今日戰績算,逆蜀不過是喪損了千余騎卒而已
而魏國呢
故意逼反了千余雜胡、放棄了一座營寨與無數攻守器械以及近千步卒,尚有六百余關中精騎的陣亡且此還不計算南匈奴騎兵的傷亡呢
這樣的戰果,也能稱為戰勝嗎
值得嗎
莫提那斬殺逆蜀大將之功。
彼張文容乃豕突無前的勇將,而非是疤璞、關安國抑或叛將姜維那般胸有韜略的督將
天下之大,唯良將難得耳
鷙勇之猛士不知幾多,殺之有何欣喜哉
對于這種功績,費曜不縈于懷。
對于曹真與司馬懿的軍爭籌算或御蜀孰優孰劣,他不做評價。
但他知道,“道不合不相為謀”。
而且先前同隸屬曹真、鎮守雍涼的軍中宿將,如戴陵、魏平、賈栩嗣、郝昭、鹿磐以及王雙等人或病故或戰死,俱亡矣
唯剩官職不高、在陳倉城充任副職的王生與他存世。
與其繼續留在軍中看司馬懿與鄧艾的陰狠行事,他還不如趁著如今臨陣負傷,上表以年老乞骸骨歸鄉梓落個清凈。
當然了,鄧艾并不知道費曜所想。
他就知道自己蹉跎了十余年的光陰,終于迎來了獨領一部的機會;迎來了盡情施展才學,以求建功立業、封侯拜將的機會。
可喜焉
當即,他便作書去長安給司馬懿報捷。
且還不分敵我將戰場上所有的尸首與先前戮雜胡部落婦孺共埋葬,筑京觀以耀戰功。
暮冬,十二月末。
魏雍涼都督司馬懿表鄧艾以“雜胡叛逆”誘敵深入、大敗蜀軍陣殺蜀將之功于雒陽廟堂,盛贊其有率御之才,可為國戍邊。
天子曹叡與袞袞諸公皆臨表大喜。
出于先前多有敗績、冀激勵雍涼各部士氣之心,封賞甚厚。
乃復費曜先前爵位與官職,準其以傷病年老求卸甲之請。擢鄧艾職為建忠將軍,主賀蘭山一帶屯戎之事;賜爵關內侯、蔭一子為郎,賜下金銀資財無數。,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