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縱聲大笑,有些忘形的一掌揮落在鄭璞肩膀上,“子瑾,事不宜遲,我且去督兵往赴我等高平城見”
一邊急切出聲,一邊調轉馬頭往軍營疾馳歸去。
速度之快,待話語說罷,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徒留鄭璞捂著肩膀好一陣齜牙咧嘴
給疼的。
亢奮之下的趙廣完全沒有注意控制力道,而鄭璞還當不得雄壯之謂,唉。
“郎君,無礙否”
倒是一直默默守護在后的扈從乞牙厝,驅馬近前關切了一句。
“嗯,無礙。”
鄭璞一陣苦笑,但隨即又闔目深深吸了一口,才有些意興闌珊說道,“乞牙厝,前面開道,我等也歸去罷。”
“諾。”
乞牙厝應聲,驅馬才走了幾步,又立即調轉了馬頭。
他發現鄭璞竟是撥馬向北,而不是歸去隴右。
不由,他詫異揚眉發問,“郎君,乃是欲歸祖厲城”
鄭璞點了點頭,聲音里盡是疲憊,“嗯,先歸祖厲歇兩日,隨后我等歸河西武威。”
他的確很累。
自從得悉張苞臨陣戰沒后,他便日夜守著悲慟的張妍;待張妍哭累沉沉睡下后,他又獨自枯坐思慮著,如何說動丞相能允他出兵為張苞復仇。
偷襲高平城之策,是他苦苦思慮了近兩個月的所得。
亦讓雙鬢盡作銀白。
好不容易,丞相允他出兵后,他又勞心調度戰事、密切關注著戰局發展,惟恐中間出現意外或失誤,無一刻膽敢松懈。當一切調度盡付諸于行后,心中焦灼的趙廣又每日夜里都將他拉出來軍營外,一并等候柳隱與句扶是否得手的消息。
寢食皆不得安,心力憔悴乃必然也。
先前在趙廣面前安之若素,不過是他身為調度的督將,必須要保持鎮定自若給予其他人信心罷了。
如今,一切順遂,一直懸著的心緒猛然松懈,他便感覺疲憊猶如那永不停息的潮汐般不斷涌盈了身軀,讓他想找個安穩之處倒頭就睡;將一切拋諸腦后,好好睡他幾個日夜。
蓋因戰局進展至此,就不再需要他了。
然也
乃是魏延將接過戰事調度之權。
如何遏制逆魏趁著柳隱與句扶部甫占城池、立足不穩之際驅兵來復奪高平,如何守住戰果那是可調度隴右各部的魏延之事。
事實上,當傳信的鳴鏑之聲一路傳至漢陽郡時,被驚醒的魏延就開始鳴鼓聚將了。
而比他反應更迅速的,是駐守在蕭關道后方阿陽城的吳班。
年齒已高的他,夜里本就少眠易醒。
得悉親衛來報,當即便聚攏本部將士連夜往蕭關而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