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有!”寧父顫顫巍巍地抬起那只能動的手臂,指向蘇桃,“她不是要和你結婚了嗎!反正女人結婚之后就要在閑在家里,她嫁給咱們寧家,享受了富太太生活,付出一點也是應該的!況且也沒讓她照顧外人,我是她公公!于情于理她都該伺候我!”
蘇桃沒什么大的反應,她早就意識到過,這位寧董的思維不同于正常人。
但寧野在旁邊卻忽然被氣笑了。
“她憑什么?”寧野眉眼冰冷,“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娶了妻子之后,就只能讓她圍著你的家庭轉?把你當成世界的中心?”
他聲音很沉,帶著涼涼的嘲諷:“別做夢了,蘇桃嫁過來是要被寵著的,不是來給你做保姆的。”
寧野說完話就帶著蘇桃頭也不回的想離開,寧父在后面依舊急的不行,扯著嗓子喊——
“你就這么恨我!”
他單手撐著床,身上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一側,一張臉被憋的通紅。
“雖然我不是那么關心你,但至少這些年我沒有限制你花錢!你吃的穿的用的,從小大到哪樣不是我給你的!況且我也是被那對賤人母子蒙蔽了!我以為寧懷真的是我的孩子,所以才……
我都說了我現在后悔了,想重新開始,你為什么就不肯定給我這個機會呢!”
寧野神色不驚,一點不動容。
他牽著蘇桃想繼續向前走,可小姑娘在旁邊卻忽然停了住。
她微微轉過身,看向寧父——
“他不該恨你嗎?你所謂的那些不算重要的小事,卻像惡夢一樣,整整困擾了他整個前輩生。
而且憑什么你說想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以前覺得有別的孩子,寧野在你這里就無所謂,這個兒子存不存在都可以。現在發現自己被蒙騙了,又馬上想起他?想讓他和你父慈子孝?”
小姑娘聲音冷靜,但卻字字像刀子一樣,往寧父心窩子里面戳。
“您是個商人,應該最明白投資與回報的道理。感情也是一樣的,你從來沒付出過,卻想在他身上收取回報,您不覺得這個想法太無恥了嗎?
還有,您剛剛說的對寧野沒有金錢上的束縛……這件事我覺得也無法認同。第一,寧野手里面有他母親給他的寧氏股份,這就代表著就算沒有你,他也不會缺錢。第二,寧氏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寧奶奶尚在,您也只是繼承了父母為自己留下的產業而已,從這個角度看,您的錢也是寧氏的一部分,并不是您獨有的。
第三……”
蘇桃說到這里,和寧野相握的手不由握緊,心里頭的情緒翻涌的更兇。
“第三,您可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寧野的母親,因你而死。”
小姑娘沒把話說透,但也足以讓寧父啞口無言。
她沒多留,這次主動拉著寧野走出了病房,沒再回過頭。
后來走出醫院的時候,蘇桃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
其實那些話她憋在心里頭已經很久了,以前不說,是想著寧父畢竟是長輩,她作為一個和寧家沒有關系的人,沒資格去替寧野說這些。
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已經決定和寧野并肩走完后半生,她不能再任由別人一次兩次的傷害他。
哪怕是他的父親,也不行。
小姑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頭,也沒注意到旁邊男人是什么表情。后來忽然聽見他莫名笑了一聲,她疑惑地抬起頭。
寧野此時早已沒了剛剛在病房里面的冰冷神態,眉眼間漫著懶笑,見他家小朋友一臉迷糊的看他,不由笑意更深。
“我是覺得,我們家小朋友真的長大了。”
他回身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下,表情慵懶——
“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有一次也在外頭維護哥哥,但那會兒你說兩句話眼睛就紅得跟兔子似的。我當時還在想,這小姑娘估計是個哭包,以后肯定有的煩。
沒想到,才幾年而已,兔子也變得這么厲害了,能捅軟刀子替哥哥出氣了。”
寧野忍不住,又捧起她的小臉,親了她一下。
“哥哥笑是因為開心,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