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本習慣在下課時出來放風的家伙現在大多待在教室里,又或者待在別的什么地方。
比如班上的黃天盟大黃,他這外號似乎老王陳思果養的金毛重名了。
大黃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通過了在市里舉行的招飛,從此開始了學業的惡補。
那家伙原本只有二本水準,但招飛時那邊的人明確說過高考成績至少要達到本省一本。
若量化形容一下,那大黃保守需要提高一百五十分。
至于難不難還是得說因人而異吧。
眼瞅著招飛過都過了,不論怎么說的他得拼它一拼。
于是大黃的家里人咬牙把他送到機構里進行全天的一對一,從早到晚,這架勢,就算是掉層皮也得讓這個無所事事了大半個高中的家伙考過一本線。
家長的錢包掉不掉層皮無所謂,但大黃要是考不得那沒準身上真要掉層皮。
“嘿!”
裴清在想事情,肩后忽然傳來輕輕的拍打,再然后傳來沈佳夢的聲音。
她跳到他面前驚詐一嚇,發現自己的男友并沒有上當,只是在那看著自己笑而不語。
眼見沒有得逞,沈佳夢噘嘴無趣,哼唧一聲打他一下然后獨步到不遠處的欄桿邊,平臺大走廊穿風而過,她捧起臉享受自然風的拂面。
嘴角勾勒出笑容,裴清歪頭注視,要是他的女孩沒有過來,那他應該只會閉上眼默默感受。
但是她來了。
比起合上眼睛用觸覺去感受自然,毫無疑問,他更愿意睜開雙眼,并把所有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潔凈白潤的臉頰無瑕如玉,肌膚太過雪白以至于只是幾根黑色垂落在脖后的細絲都被襯托得格外扎眼。
偶然間,寬松的藍白夏季校服在盛行風的吹拂下稍微與身體貼緊,青稚但動人的曲線頓時隱現起來。
裴清以半仰半躺的姿勢坐在椅上,他不禁陷入對她最初模樣的回憶
如果說人唯一不變的是人永遠在改變。
那么她顯然是在自己喜歡的方向上一去不返。
是迷人的妖精,還是無辜善良的人間精靈裴清承認自己早就在對她愛得死去活來這件事兒上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后來過了兩分鐘,讓人感到無奈,易可欣又出現了。
并且很快就表現得與他的女孩親密無間。
裴清深嘶一口氣把視線別開,貼貼什么的他當然也想要,想死了。
不過這是學校,只有同性可以接觸過密。
他也不是沒有伴,山竹那貨最近整天往四班跑,就是來找自己的。
“捏捏捏!”
山竹也學沈佳夢的突然出現,還搞惡作劇在他身上亂擼一通。
裴清朝上瞥這家伙一眼,眼神古怪。
身心健康不搞擊劍。
這貨該不會因為是受過張巧巧的打擊,就對異性不感興趣了吧?
23:00
當天最后一曲下課鈴如約響起。
秉公無私,時間滴滴答答從不特意為誰而留,它對所有人執行著同樣的標準,該給的分秒不差都給,不會少也不會多。
波哥背起書包,很勤快的跑到黑板左側的記時板替換用來倒計的數字塊。
距離高考還剩:30天。
下邊的很多人都在看著,似有沉默似有嘆息,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的也有,大家仿佛在那一瞬間都念及了很多事情。
曾經的生活是那么的遙不可及,多么想要回到從前
但似乎越是在記憶的長河中追溯過去,就越是卑微,因為那是在祈求不可能得到的事情。
教室內陸續的走掉了三分之一,現在還剩三分之二。
這要是換作半年前,十一點自習下課后能留下一半的人都得算多。
空氣中凝滿急迫緊張的氣息,老師都不能按時下班,苦笑無奈的被同學纏住不讓走,繼續回答他們的疑問。
一切都不是最近才發生的,而是逐漸逐漸發展起來的。
不過,今天晚上有個十分例外的畫面:沈佳夢也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