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雪尋了路旁的長椅坐下,抬頭瞧見撲棱蛾子正繞著路燈盤旋,看了眼周圍,在車上時只覺得安靜,下了車才知道
捅了情侶窩了。
情侶專挑林間小路約會。
不過喻初雪并不是喜歡偷窺的人,周圍的聲音都和她無關。
原本喻初雪也只當自己是個透明的路人,卻沒想到喻明夏會突然給她打了個視頻過來。
她聽見旁邊有女生啊了一聲,應該是被打擾到了。
喻初雪輕咳,若無其事地接了視頻。
“嘖嘖,干嘛擔心我”喻初雪輕笑,又道,“怎么沒追到云知”
視頻里喻明夏頓了頓,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我把演唱會門票發你手機上了,我還幫你約了曲藍。”
“曲藍她在附近嗎你剛剛約的”喻初雪驚訝,沒想到會這么巧。
“之前就約好了,我本來就沒打算進去,她現在離你還有五十米。”喻明夏頓了頓,解釋道,“她說她來接你,我就把訂單取消了。”
“什么意思”喻初雪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被自己妹妹擺了一道。
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別亂點鴛鴦譜。”
她和曲藍就是明明白白的革命友誼,一起創業奮斗的朋友,而且兩人都明白這一點。
喻明夏沒說是曲藍讓她這么做的,還特意暗示過她別跟著去打擾她們,雖然不知道曲藍對喻初雪的感情什么時候變質的。
但喻明夏仔細想了想,上次云杉寺的事情似乎就有蹊蹺,畢竟曲藍當時只約了喻初雪。
而喻初雪再約的她。
想來她當時應該就當了曲藍眼中的電燈泡。
從她視頻里瞧見紅色車輛靠近之后,喻明夏才又道“其實曲藍也喜歡這個樂隊,這演唱會你就當陪她聽吧。”
話剛講完,就聽到喻初雪那頭叫了聲曲藍,于是喻明夏便將電話掛掉了。
曲徑通幽處,燈光昏暗。相比較先前的路,此下的小路更加幽靜,先前至少有燈光,周圍還能看見三兩行人,而這條路,燈光昏暗,沒什么來往的人。
掛了電話以后的喻明夏就這么掌著方向盤,靜靜地看著前方道路上緩慢行走的云知。
她走的是一條和體育中心相反的路。
這就意味著她并不是去看演唱會。
不順利嗎
就在喻明夏準備下車時,她瞧見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站在路燈下,半晌又仰起頭看向路燈,雙手捂著眼睛。
就像是在讓眼淚倒灌,阻止眼淚掉下。
喻明夏開門的手頓住了,心情復雜,扣著車門的手也用力了些。
南喬又失約了嗎
最終喻明夏沒有下車,只是開著車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瞧見云知走走停停,再往前有兩個壞掉的路燈,四周會更暗。
在她思考的這幾秒鐘里,她已經打開了遠光燈。
從游戲廳外離開后,云知去了一趟體育中心,將紙質門票取了出來,原本想一個人將演唱會看完,但她發現,她好像做不到。
這個樂隊是南喬介紹給她的,說想親自去演唱會現場的也是南喬。
她無聊地想,現在不將門票送給她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報復。
好幼稚啊。
幼稚到讓她想笑。
她仰著頭,看著路燈,又覺得路燈刺眼,捂住了眼睛。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南喬。
那時她最好的朋友去世,是南喬走到她身邊告訴她,她可以做她最好的朋友。
起初的她防備心重,并不是一開始就和南喬交好,而是南喬鍥而不舍地找她,和她說話,兩人才慢慢熟悉起來。
南喬很活潑,在她心情不好的那一段時間給了她不少溫暖。
后來她手受傷、父母否定她,她的夢想隨著相機破碎時,是南喬走到她身邊將相機遞給她,說她會是她永遠的后盾,讓她不要放棄。
甚至為了讓她重拾勇氣,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兩次對她來說意義深重的溫暖,都來自南喬。
她想起高中時她問過南喬的問題。
如果有天有事需要你處理,你會幫理還是幫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