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敏感察覺到喻明夏在和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和方才大為不同,能讓人輕易感覺到她聲音里的顫抖。
“高中不太清楚,我第一次發現是在大三的時候。”
云知不清楚喻明夏這是突然怎么了,只好小聲回答著她所有想知道的問題。
“你高中會扔掉別人給你的情書嗎如果這個人是你很討厭的人。”
越接近真相,喻明夏愈發痛苦。
“不會,為什么要扔,那都是別人的心意啊。”云知不理解她為什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果然。
這些年她雖然從來沒有怪過云知,但也從來沒有想過,云知可能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那封情書。
她進行過最大的自我欺騙也只是她或許是不小心失手扔了。
但聽見云知語氣里的冰冷之后,她又想過,因為厭惡而扔掉信,又或者是因為她的情書而討厭她,在那時候的她看來一切都合情合理,沒有什么不可能也沒有什么不對。
云知和她本就是云泥之別,她們是兩個世界。
那封情書本就是她癡心妄想。
為什么她從來沒想過,那封情書可能從來沒有到過云知的手中。
所以即便云知知道她們是校友,即便想起了籃球館的事情,卻依舊沒有想起過情書。
因為那封情書已經被南喬扔掉了。
所有的線索匯聚起來,變成了最后的答案。
喻明夏覺得難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難受。
她誤會云知了。
“當初你會討厭我,是因為南喬和你說了什么是嗎”
云知想起這事兒有點尷尬,喻明夏望向她的眼神專注,像是在說她必須知道答案。
早在之前云知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現在她也沒有了之前一定要護著南喬的想法。
既然喻明夏想知道,她總不能再瞞她。
“是,”云知嘆氣,“她說你瞧不起她,也瞧不起我們班,我那時候挺護短的,所以”
“所以你信了是嗎”
“嗯,抱歉。”舊事重提,之前那篇依舊沒翻過,再次道歉時,云知依舊覺得愧疚。
“明夏”
云知話剛說完,就見喻明夏起了身,洗手間的門被砰的一聲關掉了。
方才因為接電話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玻璃殘渣靜靜地躺在腳邊。
云知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只覺得方才喻明夏的表情很痛苦,肯定和剛剛她說的那番話有關,她心底愧疚更深了。
“明夏你還好嗎”云知叫了她一聲,沒聽見回答又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擔憂地又叫了一聲,“明夏”
“我沒事。”
微弱的聲音從洗手間里傳來,云知卻依舊沒放心,又和她說“我就在門外,你有事兒叫我好嗎”
洗手間里,喻明夏雙手撐著盥洗臺,想起種種越發用力,直到指尖泛起了白。
這是頭一次,有人讓她有了仇恨的情緒。
她從來沒想過,南喬會壞到這種程度。
扔她情書,在云知面前說她壞話,又來她面前警告她,點明她和云知之間的差距。
南喬是這般懂得如何讓年少自卑的她最為痛苦。
鏡子里的人影漸漸模糊,喻明夏低眸,洗了把臉。
等候在外的云知聽著洗手間里水聲嘩嘩。
“你要是想卸妝可以打開左上第一個柜子,卸妝物品都在里面。”
云知心情忐忑,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她還是能察覺到肯定和南喬有關。
一時間懊悔,早知道喻明夏會這么難過,她剛剛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