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音鼻子一酸,眼角悄悄泛濕。
世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她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抑制不住蜷縮了一下身子,從無聲落淚,到最后止不住抽泣。
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就身懷有孕了呢
她明明不曾與任何男子有過
江梵音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哽咽聲接連不斷,內心苦悶不解,又壓抑不住悲傷無措。
“江姑娘,你這么哭,對孩子也不好。”朱竹忍不住勸了一聲,話一說出口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縫上。
說什么胡話呢
什么對孩子不好,那孩子都決定舍棄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梵音才慢慢平靜下來。
朱竹見狀,又勸道“這才對,別難過了,這個時候哭,對孕婦身體也不好。”
江梵音垂著頭,伸手掀開車簾,默默看著外面,沒有回應朱竹的話,她怕自己一張口,好不容易才逼回去的淚水再落下來。
她很早的時候就學會堅強的去面對一切了,早到從母親突然病逝開始,她就很少流淚了。
所以不能哭,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要始終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車里一靜,朱竹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今天腦子不清醒,怎么連個人都不會勸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整理了一下措辭“我的意思不是擔心孩子有事,也不是擔心孕婦有事,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你要多注意身體,畢竟懷著孩子呢”
話說到一半,迎著江梵音靜靜看過來的視線,朱竹嗓子一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咕噥道“好吧,回去我就讓高之瀾把本公主的嘴巴縫起來。”
她的嘴怎么就這么笨
平時也沒見這么不中用啊,一定是關心則亂,畢竟江姑娘和宋伯雪都是她的好朋友,因為關心朋友才嘴巴變笨了,她真是善良。
雪雖然停了,但積雪還是影響了路程,比原定的日子晚到了半天。
走下馬車,江梵音又回頭望了望,路上空無一人,更無送信的官差。
“我前天才收到宋大人的信,你們今天就到了,快進屋,你們不知道,現在平川縣到處都在種松樹,預定紅薯苗,平川縣令賣紅薯的順口溜也傳出去了,明年一定”
高之瀾說得正興致勃勃,就見朱竹的眼睛跟抽了一樣,瘋狂亂眨。
“那個,有什么事回頭再說,我們一路上要累死了,先歇息一下再說。”朱竹暗暗瞪了高之瀾一眼,這個沒眼色的,沒看到江梵音面色憔悴成啥樣了,還擱這談公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公事嗎
是私事啊,最重要的是身懷有孕的私事啊。
朱竹無奈地扶額,天知道她這一路有多擔心,江梵音整天不吃不喝跟神仙似的,她又怕說錯話,是勸也不敢勸,說也不敢說,都快愁死了。
高之瀾接收到朱竹的眼神暗示,打量了一下明顯心不在焉且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江梵音,默默住了口。
江梵音強撐起精神,語氣卻難掩疲憊“有勞高小侯爺憂心了。”
聲音低弱無力,仿佛再也沒有力氣多說兩句。
這時,聞訊而來的宋氏與江知府一起來到院門處。
“音音,你可回來了,為父為父這些日子寢食難安啊。”
“梵音回來啦,我們伯雪跟你一起回來了嗎怎么不見她人啊”
江梵音嘴唇動了動,還沒想好先回答哪個問題,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