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音仍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朱竹猶豫了一下,專心看完,之后陷入長長的沉默。
久久聽不到任何聲音,江梵音攥緊棉被,緩緩抬頭“信上都說了什么”
朱竹遞給她,她卻不去接,似乎只想從別人口中聽到答案。
朱竹的眉毛擰了擰,語氣微妙道“宋伯雪把我賣了,她在信上說了我的秘密。”
那么重要的事,寫在信上一筆帶過就算了,還只是一個排比句。
這個狗官,說好的保密,這就為了哄媳婦把她賣了
“此話何意”江梵音蹙眉,攥著棉被的手指動了動,沒明白朱竹的意思,這說得是哪跟哪
朱竹嘴角抽了抽,舉著信的手沒有收回來“宋伯雪說就像我能識人一樣,她能使人癡傻,她也能使你懷上她的孩子,聽著挺玄乎的。”
這不是純純唬人嗎
她能看清別人頭上的顏色,宋伯雪能使人癡傻,這些都是事實。
可一個女子能令另一個女子懷孕,怎么聽著就不像真的呢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好嗎
若是真的,她和高之瀾是不是也可以考慮要不要養個孩子呢
朱竹胡思亂想著兀自出了神。
江梵音身子一僵,而后手指飛快地松開棉被,把信接了過來。
房間里安靜的針落可聞,江梵音握著書信的手指漸漸用力。
看完,她和朱竹一起陷入了沉默。
宋伯雪讓她保護好孩子,讓她不要多想,讓她照顧好自己,還說孩子就是她們的,回來后會解釋清楚。
這是能解釋清楚的嗎
盡管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她卻莫名相信了宋伯雪的話。
所以,是她們的孩子嗎
應當是的吧,畢竟她只與宋伯雪有過那樣大膽又親密的行為
不知不覺,日頭漸漸往西,宋氏來送藥時,就看到了兩個正在神游天外的人。
“這是發什么呆呢,來,先喝了這碗藥,保胎的。”
女兒都把孩子認下了,她這個做奶奶的也不打算作妖,一家人和和氣氣地過,什么坎兒都邁得過去。
宋氏雖然知道宋伯雪是在說胡話,卻還是接受良好地轉換了身份。
以后就是要做奶奶的人了啊。
聽到宋氏說這是保胎的藥,江梵音接過來喝完,仿佛感受到了腹中的胎兒,那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情緒。
“伯母,伯雪跟您說了嗎”您信嗎
宋氏接過空空的藥碗,笑著接了話“還叫伯母,該改口叫娘了,伯雪都說了,娘信她,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伯雪打小就不會說謊話,她說的肯定是實話。”
呵呵,不信也要假裝信啊。
畢竟那個小沒良心的在信里多番囑咐,要照顧好她的江姐姐,千萬別讓她的江姐姐多想。
小沒良心的,怎么不照顧一下她這個當娘的心情。
宋氏面上帶著喜色,心里早把宋伯雪罵了八百遍,怕你的江姐姐多想,就不怕她這個當娘的多想,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眼瞧著人家婆媳倆溫情交流,朱竹傻了眼,都信了
所以是真的
不行,她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