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是藍波,我是誰”
推開窗戶,我看到庭院的藍波重復地念著自編的一段話。
他靠著小土堆而坐,腳愜意地搖擺,手邊放著塑料玩具小鏟子,表面帶著土,說明工具剛剛派上用場。
表面看起來很正常地獨自玩玩耍,如果透視眼沒有看清底下埋的東西的話,真的要被藍波蒙混過去。
我迅速地翻出窗戶跳躍到藍波的身后,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太陽從后面照耀著,投下的影子剛好蓋住藍波。
“小、小楠,”他緊張起來,踮起腳尖試圖溜走,明顯心虛地說,“藍波大人什么都沒有做,更沒有埋東西。”
是嗎
他干笑幾聲,懟手指,眼睛撇來撇去,“嗯”
[小楠不會知道今天起床在沙發看到變成石像的壞人大叔嚇得尿出來還讓阿綱幫我換了衣服然后藍波大人要報仇于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把他埋起來誰也找不到。]
真是的,明明心虛得在心里說了大段不帶停頓的話。
用超能力控制爸爸的石像,泥土和一些雜草從他肩膀掉落,嚇得藍波臉色發白,顫抖著靠近我身后。
不過是在客廳一夜的時間,身上居然多了很多彩色蠟筆印跡,圖案包括花朵,奇形怪狀的火柴人和一些看不明白的線條。
“反正不是藍波大人做的。”他抓著我短褲的一角。
心聲卻很坦誠
[不能承認,壞人石像會吃了藍波大人的。]
爸爸本就不得藍波的喜歡,石化之后更加恐懼,但這不是趁機欺負爸爸的理由。
我控制著糖罐飛出藍波的頭發。
他跳起來,抱住我的手臂晃著,“這是藍波大人的糖。”
用了幻覺超能力,每顆糖果的表面長出嘴巴,齊聲道“藍波不誠實,我們不愿意被做壞事的小孩吃掉。”
“糖說話了。”他慌張地大叫,手腳并用爬出一段距離才小心地回頭,尾巴毫無精神地耷拉下來。
糖果沒有追上去,只是很安靜地落在地上。當他試探著靠近,糖果又發出同樣的聲音。
藍波嚇得抱著柱子,抬頭看我一眼,感到委屈地撇著嘴角。
壞小楠,不幫忙。
剛好這時哥哥走到庭院,把清洗干凈的奶牛花紋套裝晾好。他困倦地打了個呵欠,視線瞥到爸爸石像上的花紋。
呆愣地看了許久,他指著表面的圖畫,“爸爸怎么變成這樣了”
糖罐里的葡萄口味硬糖轉過身,不理藍波,“我們要變成很苦的苦瓜味道了。”
藍波閉著眼睛,眼淚在眼眶打轉,“是藍波大人畫的藍波大人還把他埋進土里面,會誠實的,不要變口味。”
哥哥被大嗓門嚇到瞬間清醒,半蹲下無奈道“好啦,不用邊哭邊喊啦。”
我蹲下撫摸藍波的腦袋,用紙巾擦掉他流出的眼淚,他很配合地仰著臉擦鼻涕。
這樣就好了。
葡萄味的糖果變回了原樣,我撿起來放到藍波猶豫伸出來的手心。
“它不說話了。”藍波觀察了之后說道,哭紅的眼睛笑起來,著急地塞了幾顆糖丟進嘴里。
快點吃掉就不會再長嘴巴了。
哥哥將毛巾打濕,仔細地擦拭石像上的蠟筆圖案。
藍波探出小手,也捏著毛巾的一角擦著,沒一會兒便感到無聊地停下來。
“小楠看見reborn了嗎”哥哥問。
其實reborn在附近,我的透視眼可以通過獨特彎曲的鬢發判斷他站在樹枝上,卻聽不到他的心聲。
普通人就算發呆也會傳送一段無意義的心理活動,比如嘆息。
但是reborn大部分時間是安靜的,好像隨時在用狙擊槍觀察敵人的破綻,在那之前什么都不想。
這是世界第一殺手的素質么。
這和什么都不想的白癡燃堂不一樣,只是同樣可怕。
視線撇到把手藏在身后的藍波臉上,和他的身后斷掉的半條腿。
呀嘞呀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