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十分聽話地在家“休息”了一天一夜。
其實只是換個地方加班而已。
白天他用電腦處理了一些文書工作,同時將提前收集好的福地櫻癡的罪證發給三方組織。
“天人五衰”的其他人暫且不提,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福地櫻癡必須提前處理一下。
陀思妥耶夫斯基比福地櫻癡更加狡猾,而且相比其他平行世界犯下無數罪行的魔人,本世界的他明面身份是個偵探,所作所為更加符合普世規則。
因此他的尾巴更難抓一點。
至于那只被福地櫻癡藏起來的“吸血鬼”,太宰治決定現在就把他燒死。
晚上他還要隨時監控指揮著港口黑手黨的夜間行動,好不容易在天亮時閑下來,他又拿出一本書打發時間。
外界傳言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自上位后就沒睡過覺,這種說法多少有些夸張,但太宰治確實大多數時間都能保持清醒狀態。
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
無數麻煩需要處理,太多危機需要應對,任何能夠威脅到此世穩定的苗頭,都要想辦法扼殺在搖籃里。
想能做到這些,情報網和強權缺一不可,他不得不將港口黑手黨發展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可如今它的規模,已經引起政府乃至國際組織的注意,他們自然而然地將之視為強敵。
前進和后退都是死路。
當個保護世界的hero很不容易。
“又不是我想當才會去當的。”
他嘟囔了一句。
這么多年唯一睡得很好的夜晚,竟然只有前天。當時他有些沖動,提出了過格的要求,但是
太宰治嘆了口氣,合上書。
“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啊。”
只要將大腦放空,他腦子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雨夜發生的一切。
溫暖柔軟、略帶薄繭的手指劃過,逐漸攀升的感官,壓抑不住的呼吸和低喘,還有留在鎖骨上的刺痛
美好的就像一場夢。
黑夜終將被白日替代,而美夢也總有醒來的一天。
這樣想著,太宰治看了一眼時間。
這時候高穗由果現在應該已經救下諸伏景光了吧。
如果換成別人,由果肯定會事后強調一下,讓對方記住她的人情。
但那是她產生過好感的對象,按照她的性格,應該不會讓被救的人知道她做過什么。
太宰治暗自做下部署。
他并不希望對方對由果的好意全然不知,也不希望她一直被對方誤解。
從理智考慮,由果需要建立更穩固更多面的關系網;從情感考慮太宰治認為由果對那個男人的好感并未完全消失。
讓他們跨越障礙走到一起,對他來說并不算難事。更何況諸伏景光人品不錯,性格溫和,會照顧人,而且很有責任心。
完全是由果會喜歡上的類型。
可是
太宰治敲在屏幕上的手指頓了頓。
真的要這么做嗎
他下意識走下床,想要打開窗透透氣。
這間屋子里還留著高穗由果的氣味,不知道是洗發水或者沐浴露,杏仁和水果的甜味,很淡,卻能把他整個人都包裹的密不透風。
他陷入包圍,無處可逃。
開窗通風后,那種溫暖的窒息感瞬間退散不少。
“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就算是我,偶爾也會產生直接跑路,擺爛不干的念頭這樣想還真是嫉妒她啊。”
窗外忽然傳來電動車的喇叭聲。
高穗由果回來了,車后座還載著一個人。
看到窗邊的太宰治,她笑瞇瞇地朝樓上揮揮手。
“你醒了”
“小姐你”
看清車后座是誰,太宰治打招呼的話語生生卡在喉嚨里。
“我帶了醫生回來哦。”
太宰治猛地回過神。
他跑到樓下打開門,裝成不認識醫生的模樣。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