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著手心的毒藥。
這真的不是糖嗎長得過于可愛了吧
“你放心,我肯定比你承受得多,也會比你先死。”
太宰治合上抽屜,重新看向面前的文件。
“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能保證你快樂地、肆無忌憚地度過每一天。”
他聲線微沉,笑意里也帶著無限拉長的悵惘“我先死的話,就可以提前去黃泉比良坂安排好一切,幫你瞧瞧那邊的路是不是通暢,河道寬不寬闊,船開得穩不穩,房價貴不貴。”
“不過我更希望你活著,就算向敵人投誠,或者委身他人,我也不會怪你。”
他再次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我只會覺得是我自己的錯。我沒能力護住你,才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抿了抿唇,一時沒說話。
聯想到貝爾摩德的猜測,我也跟著難受起來。
明明是深夜共同加班的戰友情,怎么突然悲壯起來,都開始托付后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讓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你不會死的。”我紅著眼睛看他,語氣執拗“我會保護你。”
太宰治沒把我的話當真,卻還是眉眼一彎,笑意盈盈道“那就拜托你了,首領夫人”
之后我們就沒再聊天,都忙起了手上的工作。
太宰治交給我的不全都是簽名,偶爾遇到看不懂或者不知怎么處理的,我會問他,再照抄他的答案。
這一晚上收獲不小,我把港口黑手黨的海外業務基本了解個遍,從最開始需要時不時詢問,到最后能獨自處理,也就用了個小時。
面前的一摞文件終于清空,我伸了個懶腰,扭過頭問太宰治“天亮了誒,你餓”
我話音戛然而止。
太宰治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呼吸聲幾不可聞,以至于什么時候睡著的我都沒注意。
我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他面前的文件上。
那些文件,是港口黑手黨在關東地區的產業,算得上這個組織最重要的資金來源。
我垂著眼,目光冷然地看向熟睡的太宰治。
擭取情報的機會就在眼前。
盡管這些情報對目前的我來說意義不大,但在關鍵時刻,這些東西也許就能救命,倘若有一天我們成為刀劍相向的敵人,或者我被港口黑手黨針對,就可以在這上面動手腳。
和日本為了防止偷拍故意保留聲音的手機不一樣,我的手機經過特殊處理,拍照時無聲無息,絕不會吵醒一個熟睡的人。
要這么做嗎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慢慢走到太宰治身邊,伸出手將他手中的筆抽出,小心放在桌上。
然后把扔在沙發上的黑色外套展開,披在他身上,又關掉了空調冷風。
悄無聲息地做完這些,我走出辦公室,背對著門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算了。”
好餓,我要去干飯。
情報是什么有干飯重要嗎沒有
去食堂打飯的時候,立原也在。
我沒精打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呦,給我打兩份咖喱,一份加雙倍辣,一份不要辣。”
立原瞥了我一眼“你怎么了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對勁,跟放地窖太久的白菜蔫了一樣。”
“大概是青春期到了吧。”我干巴巴地說道。
“這么大年紀還有青春期”立原一副“你好不要臉”的表情“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不懂。”
我一臉唏噓道“像我這種莫得良心的人,只在青春期的時候犯過錯。”
立原“嘁”了一聲,沒再理我,給我打了兩份咖喱蛋包飯。
之前見過的花臂屬下剛好也來打飯,他跟我打了聲招呼,將衣兜里的袋子遞給立原。
“之前還沒送過你入職禮物,現在補給你。”
他用力拍了拍立原的肩膀“我們港口黑手黨不歧視任何有個性的人,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