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風簌簌,圓月當空。
忙完一天的雜活,敖青同幾名丫鬟在偏殿入睡,這是在靖王府待的第三晚。
敖青裝模作樣閉眼,操控紙人布于門外灌木叢生的隱蔽所在,算是加了一層防護和保障。
躺在簡陋的床板上,敖青并未入睡,而是整理著這幾日里收集的線索。
按照幾名丫鬟的說法,性情大變的靖王陳煥十有和妖物有關。
只不過靖王陳煥前些日子入了皇宮,至今未歸。
除了疑似患有失心瘋的靖王之外,在內院還有一間偏房上著鎖,鎖外貼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符紙。
敖青昨日悄悄去過偏房前,她意外發現屋內有股奇怪的妖氣。
具體說不上來,但敖青認為打草驚蛇不可取。
于是還是按捺住直接把門砸開進去瞅瞅的沖動,乖乖去其他地方探索。
最讓人敖青頭疼的是,這妖怪明目張膽在靖王府殺人不說,府邸中還布下了不少的結界符紙。
符陣詭異奇特,并非尋常法決道術,顯然修的是歪門邪道。
幾個房間門鎖上都有詭異符紙,敖青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名堂來,直呼修行路漫漫,學到老活到老。
要是有機會也要涉足一下邪道術法,要不然以后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難免有所吃虧。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在敖青的認知里,道術法決并無正邪之分,但人心卻有善惡之別。
當然,握刀在手殺心自起,對于心性不堅定的修士,時間短、效果顯著的歪門邪道顯然誘惑更大。
整理完思緒,引氣修道至午夜凌晨,忽聽窗外傳來輕響。
凝神聚氣,敖青故作熟睡的模樣,手指則暗暗聚集靈力,操控傀儡觀察黑暗之中湊近的來者。
傀儡除了布陣之外,也可將雙眼所見的圖像重現在操控者腦中。
不過在高階修士的眼中,傀儡就好比探路的貓狗,被發現了就是一腳踢飛的主,基本沒什么戰斗力可言。
想要制作出可以輔助殺敵的傀儡并不容易。
簡單來說,之前斬殺的那位操控傀儡的小姑娘,在傀儡術這方面確實比敖青好過太多。
敖青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腦中則是順著傀儡掃視四周。
她看了好一陣,也沒發現周圍有何異常。
但周圍不散的妖氣卻在時刻提醒著敖青,盡管捕捉不到蹤跡所在,但這反而是危險的預兆,畢竟一個有能力隱藏自身的妖物,也絕非小輩。
敖青衣袍里的手指已經捏出了劍訣,就等妖物血盆大口撲來,她再催動術法一劍斬之。
料想中的畫面卻沒出現,等了片刻后,忽聽不遠處傳來刺耳的痛苦嚎叫。
像是遭受著極其慘烈的酷刑,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聲不絕于耳。
這一叫下來,靖王府的丫鬟仆人小妾醒了七七八八,不少房屋偏殿都燃起了燭光,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敖青也裝模作樣爬了起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看向身側的何雪何梅二人。
何雪臉色煞白,她顫抖著手指從柜子里掏出三把銹跡斑斑的菜刀。
將菜刀遞到敖青和何梅的手中,何雪強壓下心底的恐懼,握住了敖青的手“別別怕,我們不會死在這里的,先別出去,待在屋子里看看情況。”
冷汗順著額頭緩緩下滑,上次洗衣坊的丫鬟也是這樣死的。
午夜凌晨,被妖物拖到了槐樹下,啃盡了臉上的肉,還將胸口的內臟全部掏了出來,血糊糊的液體筋脈流了一地,空氣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她當初看到了尸體。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尸體,嚇得渾身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