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在石子路上,木桶里的濕衣服來回晃蕩,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空中無月無星,就像是一片倒懸在天際的深淵,
她感覺無論身處何地,四面八方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如同困在囚籠里的鳥雀,而此時此刻,就連自己的“翅膀”也被獵手折斷。
遠處的茅草屋里傳出幽幽的火光,女人能看到孫守義的身影正在屋子里來回渡步。
等女人再走進些時,屋內的孫守義已經走了出來。
他身體搖搖晃晃,臉上的表情極端痛苦。
在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看到孫守義的臉上出現了暗青色的尸斑,而他的下巴和手臂則是徹底潰爛,搖搖欲墜的血肉里微微顫抖,那是白色的蛆蟲正在皮肉間緩緩爬動。
孫守義的身體靠在墻壁上,他大口呼吸著,好似肺部缺氧,整張臉也愈發慘白,甚至透著一股病態的黑青色。
就在孫守義看向女人時,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滿是貪婪。
“我等你好久,你終于回來了……”
沙啞低沉的聲線傳出。
——“嘭!”
女人手指松動,笨重的木桶砸在了地上,木桶里沿著石子路滾了幾圈,里面濕答答的衣服也甩了出來,在滿是泥濘石子路上皺成一團。
看到孫守義的一瞬,女人身軀顫抖,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眼里溢出淚珠。
“不……不要,距離上次只是隔了幾天而已,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不再動手,之前明明說好的……”
孫守義身體猛烈地搖晃了幾下,左腿發出脆響。
他的半個身子直接歪了過去,小腿斷裂,污濁的黑血暈染在布料之上。
孫守義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的臉上卻仍舊帶著笑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也不是我想,身體……由不得我自己……”
他的聲音此刻更奇怪了,如同得了一場重病,嗓子里含著一口痰。
孫守義的嘴唇也開始潰爛,他露出了滿口黃牙,牙齒里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發黑的蛀蟲,孫守義每走一步,他嘴里的牙齒就會跟著顫抖一下。
很快,他嘴里的一顆黃牙掉了下去,扯出了暗紅的血絲,沒過多久,發黑的黃牙從嘴里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此時此刻,孫守義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但他仍舊在緩慢著移動著。
而嘴里,正喃喃自語,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女人滿臉恐懼,她立即轉身朝遠處跑去。
然而,孫守義潰不成形的手指卻緩緩舉起,朝后背摸去。
“呲啦!”
像是皮肉被整個撕裂,孫守義搖晃的身體斷成兩半,直接癱倒在地。
小腿和臉貼在一起,腹部像是被蛆蟲整個掏空,露出了帶著筋脈的森森白骨。
他的手指卻仍舊在身后摸索,直到將軀殼撕開,壓制已久淡藍色的不明物質從軀殼里擠了出來。
潰爛的血肉當中,藍色不明物好似水母,正在快速蠕動著。
“咕嚕咕嚕……”
藍色的柔軟物表面突起了水泡,一條黏膩的長條從不明物中沖了出去,以驚人的速度沖向正在逃跑的女人。
女人的腰部長條捆綁,嘭地一聲摔在地上。
藍色的柔軟物在骨架里來回晃動,黏膩的長條拖著女人朝草屋的門口而來。